随着屋外霜雪天,鸟兽飞绝,人迹踪灭。唯独独是这雪月山庄独立在冰雪中,园林修亭,九月的菊花还未完全凋谢。
赵琦原是在亭中与佳人对弈手谈,却被我无耻闯入,他怔怔看我片刻,才威严说道:“我雪月山庄岂是你放肆之地。”
他与人对弈,我屈膝跪在离亭外,地上的雪很快就渗透到我的膝盖上。冰冷刺骨的雪透进小腿骨,脚踝……
我不禁瑟瑟发抖,可他由始至终不看我一眼。
石桌上香炉焚着青烟,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亭内白色幔帐随风飘舞,融入了霜雪,美得不可方物。烧瓶命在旦夕,而赵琦却在此间,赏雪下棋,对比如此突兀。
我同他在青楼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就肯定他一定认识晋王,并自称是小辈,就知道他和赵家一定有千丝万缕的亲属关系。我原想着就凭这这一层关系,他一定会救我,第一眼在雪月山庄看见他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见到了活菩萨。现在看来,他就是那个见鬼的庄主,见死不救的人是他!
进了雪月山庄后,一直是烧瓶自己在处理伤口,可是伤口似乎是感染了,烧瓶一直发烧。我虽然照顾他,为他想方设法降低体温,可我毕竟不是郎中,我只是普通人。所以只好出门求赵琦。
赵琦身边的女子一身雪白的缟素,衣裳落满了红色的梅印,那些印在衣服上的梅花惟妙惟肖,就像真的梅花点缀在上面一般。
她侧身而坐之时,衣下的雪肤若隐若现。雪中看此女子,平添了几分清雅之意,她又在凝神落子,右手执白棋,左手执纨扇。
真如天仙下凡,雪中尤物。
她细心对弈,不闻棋盘之外的事,我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恰好她落了一子。在面对我为烧瓶生死在赵琦面前苦苦哀求,可她依旧视若无睹,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孤傲清高、铁石心肠的女子。
就这样一个拥有倾国倾城容颜的女人,如果生着一颗铁石一样的心肠,就算再美,在我李苏柔心中也同山上顽石没什么两样。
赵琦将目光落入棋盘,忍不住说道:“公主殿下棋艺见长,琦输了。”
天上不知何时飞絮漫天,洋洋洒洒而下,不一会,就铺上了我的肩头。薄薄一层冰晶,却让我浑身发寒的难受,可我不在乎,我只关心着等着治伤的烧瓶。
我在雪中整整跪了半个时辰,可他人却依旧面不改色的下棋。
柔软的雪落在我的肌肤上,却像露着一把把冰刀,雪片遇到皮肤化开的寒冷,让我开始瑟瑟的发抖。 我有些急躁了,再跪下去,他铁石心肠,未必会有丝毫动容。我的身子不支,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晕倒。
我一旦晕倒,也不知烧瓶的命运会如何。所以,我绝不能让自己晕倒。
“你难道不明白吗?人命关天,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他是王府侍卫,你怎可不救他?”我从离亭外冲进来,抓住赵琦的衣袖跪下,他只顾与佳人对弈。玩弄他赵琦掌下的风花雪月,完全不顾及烧瓶死活。
虽然我和他不过萍水,他对我如此本是应该,但是为了烧瓶,我一定要救他出手救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