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胖子,北上前行,鲜有村镇,偶尔到一些小的村庄,居然都有通缉的榜文。我和烧瓶都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路面,更别说是找客栈下榻。
心里一阵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考虑清楚就离开温暖的妓院。不仅可能圆了自小当老鸨、训练姑娘的美梦。而且,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四处被皇榜通缉,亡命天涯。
在野外露宿了几日,我终于受不住,得了风寒倒下了。恰行至偏远之地,方圆千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亏得烧瓶使得玄黄采药之术,我才勉强吃了些草药康复过来。路途辛苦,烧瓶建议将驴车换为马车,却被我拒绝了。
驴子耐力强,马匹娇贵,而且身价又高。我和烧瓶身上的盘缠本就不多,根本养不起马匹。心中很是后悔当初没有把绝歌馆厢房中的那枚灰珍珠带走,那颗珍珠色泽莹润,粒大饱满,起码能买十多间宅子。
七日后,我和烧瓶行至一处荒郊,无处落脚,只得又一次露宿郊外。
天寒地冻,月朗星稀,我本就怕寒,冷的浑身发抖,烧瓶子虽然也怕冷,却把身上厚实的衣裳给我披上。我现在终于有些感激北宋一层叠一层厚厚的加上五六件才算完的服饰讲究。
腊月虽寒,穿着普通的秋衣,不至于冻死人。
四下荒草凄凄,远树含烟,鸟迹人踪都十分罕至。远处是几座稀稀拉拉立着的崇山,漫山枯枝黄叶都浸入墨色。
烧瓶将驴绑在一株树上,点了火堆,火烧的旺,我和他围坐在火堆旁,倒也不是那么冷了。烧瓶坐在火堆边,浑身单薄的只剩下两件穿在内里的衬衣,默默的看着火堆,神色原是极为正常。
没过多久,烧瓶双唇就变得微微发紫,不过仍旧是不言不语,不蹙眉,不咧嘴。我在火堆旁观察了他好久,他莫不是也怕寒,只是不说?我细细想着,看他脸色越来越差,料定他定是受不住风寒了。
我们之间起初异常的平静,偶尔只有篝火中木柴爆裂的烧灼的声音。
我毫无握住他的手掌,那双冻的发黑的手僵硬冰冷。
他立即将手掌缩了回去,面色如常的看着燃烧的火堆。这厮明明受冻却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王妃。”他沉沉的唤了我一声,让后咬着牙淡淡说来,“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妃不要越矩,否则邵平无颜见王爷。”
说的好听,男女授受不亲,这几日我与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哪一次不是授受亲了?他拿我当王妃看待,我拿他当弟弟调教,根本就不来电。我敢保证,他要是冻死了,绝对会变成一副面色平静的冰雕。
烧瓶现在可成了我唯一的宝贝“弟弟”,虽然他的实际年龄比我这副身体的年龄要大上两三岁。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死?
心里虽然感动,却很是恼火,一个个都以为为着我好,为我牺牲。难道不懂得就算我的身体没有收到一点伤害,可是我的心也是血肉,看到至亲的人受到伤害,也是会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