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席帐内。
我低头不敢看赵光义,身边的慕容席则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想象不出的冰冷,就像握着一块冰,没有生命的坚硬干冷的冰。在他干枯的肌肤下甚至连血液循环下血液流动的感觉都没有,一切仿佛凝入了冰河。
他自受折面后面容古怪,很少有人肯与他亲近,夜里我怕慕容席一个人感到孤寂,所以偷偷潜入他帐中。恰好赵光义来我帐中寻我不见,就到慕容席帐中寻我。那时我正为慕容席泡茶,慕容席则出其不意的搂着我的后腰。
我刚想挣脱,赵光义就进账了。
赵光义进账后,见我和慕容席举动暧昧,一双漆黑的眸子要喷火,他怒不可遏,拔剑就要刺死慕容席。
“赵光义!你干什么呢?”我挡在慕容席身前。
明灭的灯烛一闪,冰冷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平时我最是怕死,也不知是哪里的勇气,我竟然直直与赵光义对视。赵光义咬着牙,薄薄的唇几乎苍白,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李苏柔,你难道不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吗?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不如他?”
“你没有哪里不如他,是我欠他的。”我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有些不安的看着慕容席,慕容席完好的那张脸上露出一丝悲哀。
看着赵光义痛苦,就像自己受苦一样,微微向前俯冲了一下,让剑刺破我的脖子。赵光义以为我要自杀,收回剑。剑上带着我的血液回鞘,他的唇动了动,一双明亮的眸子第一次露出灰败。
虽是心痛,我却依旧对着他冷冷的一笑,眼泪不断地流出来:“赵光义,难道你敢说,慕容席的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不仅仅是为自己赎罪,更是为你赎罪!”
赵光义看了一眼慕容席狰狞的面孔,又看着又哭又笑的我,扔下剑。剑在安静的夜中响起了“叮”一声的落地声。
帐外狼鬼嚎叫,风声不断,摇曳的树影投在帐篷上,样子有些古怪。
慕容席搂住不断落泪的我,用衣袖再去泪水,他眼里没有位高权重的赵光义,只有烛影和我。我顺从的靠在他怀里,聆听他的心跳,目光微微凝在赵光义身上片刻。
“我欠他的,也该我还,用得着你吗?”赵光义直直的逼视我,他的目光几乎可以剥光我,在他面前我好似一个浑身**裸没有遮掩的人。他完完全全看穿了我,哪怕我再是掩饰。
我低头:“王爷,你欠他的,你还的起吗?就算你将来成了九五至尊,你可以还他一张完整的脸吗?他是忠良之后,也无大过,只是我李苏柔高攀要嫁给他,就招祸上身,。”
赵光义颓然,面容憔悴了许多。
“李苏柔,你……你好!本王祝你百年好合!”
他拾起那把落地的剑,离去了。
目送赵光义离去,慕容席笑的有些勉强:“只是为了还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翌日,秋风如沐,天朗气清。
赵光义的军队在南山和北山都派了几百人搜寻,剩的人迹稀少的西山最后搜寻。我和慕容席决定两人先去西山,西山人迹罕至,但是鸟兽多,所以想去碰碰运气。
西山要比想象中的大上几倍,山路又难行,我边走心中边记挂着昨夜和赵光义发生的事,我还从未见过他发那样大的脾气。一双剑眉蹙成了一团,薄薄的唇不断颤抖着,那样的表情恨不得要活吞了我。
不自觉数起了脚下步子,渐渐的有些忘却了烦恼,我一有心事之时就喜欢数步子,数梯子,所以一不留神就会跌跤。我怕在慕容席面前跌跤,特别小心了脚下的步子,走着走着也忘了身前何有慕容席。
“苏柔,你有一日会不会厌烦我?”慕容席走了几步跨到我身前,他顿在那里挡了我的去路。我思绪被打断,反应有些迟钝,看了一下四下的环境。
西山层林尽染,落木翩翩,抬头能见松柏之翠绿,低头又可见落叶。这一带都是没有人迹的地方,杂草丛生,上山的路都是路人跋涉出来的。
看了一眼慕容席清澈如盛着甘冽清泉的眸子,我知道他仍然心存疑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将我俩的衣袖扎在一起。
“燕之,有没有如果这一天,我真的不知道。但现在,我的心很明了。”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同心髻,我结同心髻真正的目的不是找一个爱着的人,而是找一个永结同心的人。一个结发后,可以厮守终生的人。而不是爱的轰轰烈烈,却在婚后淹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恋人。
慕容席性子像逸轩,是最适合和我厮守终生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过的平淡如水,也不会爱的痛苦。
慕容席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异常的瘦弱,让人忍不住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不知为何,和慕容席在一起,我总爱拿他和逸轩作比较,也许是逸轩这颗种子埋得太深,爱的太刻骨吧。
走了十几里,都没有看到扎营的人。本想回去,却看到赵光美着一件黄色的虎皮坐在树桩上发愣。我心里高兴,飞跑过去:“赵光美,你怎么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