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傍晚,邓源陹打猎回來,柳素衣送走了最后一个念书的孩子,那个來接孩子的大嫂十分的客气,硬是将蒸好的豆包塞在柳素衣的手里。几番推委,敌不过盛情难却,虽然仅仅是两个豆包在云杜村已经是难得的珍馐美味。
柳素衣只得连连道谢,其实他与邓源陹的家中并沒有什么余粮,隆冬时节万物不生,哪家也不愿意用本就寥寥无几存量去换随时进山就能猎來的野味于是这两个豆包也就更显得弥足珍贵。柳素衣压住心中的喜悦,目送这那对母子的离去,正欲转身回屋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唤:“素衣。你看我打來什么好东西了?”
柳素衣回头一看,是邓源陹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提着一只山鸡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道:“看!今天咱们有山鸡吃了!!”
柳素衣见状故意眉毛一蹙,叹道:“但是素衣想吃豆包……”
“这……”这可是让邓源陹犯了难,迟疑了一下道:“呃……素衣,你先忍忍,明日我到韶城去一趟。给你买來也就是了。”
柳素衣扑哧一笑:“去韶城?现在又沒有车了,还不得去上几天?我若是非要今晚吃,又该如何?”
“呃……素衣……”邓源陹无奈的看了看柳素衣,继而一咬牙一跺脚:“好吧!我这就给你换去!!”说着扭头便要离开。
柳素衣见状连忙从身后搂住了邓源陹,拿着豆包的手划过腋下慢慢的向前伸去,伸到了邓源陹的眼前,柔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豆包?这是……”邓源陹微怔,可又一想柳素衣如今做了教书先生,想來就是哪位相亲送的。他轻轻的拿掉了柳素衣的手,一转身就将他拥在了怀里,赞许的道:“还是你有办法。”
“好了,外面怪冷的。快进屋來吧!素衣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柳素衣道。
“呵呵……好,咱们进屋去。”邓源陹笑了笑,便一手揽着柳素衣的腰,一手推开房门。
“大少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邓源陹和柳素衣都是一惊,错愕的回头看去。那人虽然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礼帽也压得很低。但不难看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邓翔。邓翔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两个能到这里來本來就是误打误撞,自己都沒有料想到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去透露这个风声,邓翔又是……
见邓翔往前跨了一步,作揖道:“见过大少爷,。”继而转向柳素衣:“柳老板,别來无恙。”
“邓翔,你怎么來了?”,邓源陹一下子就紧张了起來,揽着柳素衣腰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柳素衣抬眸看了邓源陹一眼,继而目不转睛的盯着着邓翔。
柳素衣似笑非笑:“既然邓先生來了,就请屋里坐吧!”
邓翔也是一笑:“呵呵……邓翔今日冒昧前來,是有要紧的事情找大少爷的。”随即,正色对邓源陹道:“能否请大少爷借一步说话?”
邓源陹冷冷的道:“邓翔,这里沒有你口中的大少爷。你们邓府的事情也不必告诉我,若不是邓府的事情,也就沒有必要瞒着素衣。若是沒有要说的事情,就请回。”说着,揽起柳素衣向屋内走去。
话音入耳,邓翔并不觉得奇怪。当然他不会轻易离开,便跟着邓源陹他们进了屋。邓源陹回头看了看他,一只火炉旁的凳子:“坐吧!”
邓翔沒有坐,而是直接跪了下來,“扑通!”一声,一旁的柳素衣惊得不住所措,一双慌乱的眼眸看了看邓翔,又看了看邓源陹。而邓源陹却显得胸有成竹,柔声对柳素衣道:“你去倒些热茶來。”
“嗯……”柳素衣点了点头,便跑出去准备茶叶了。
邓源陹沒有扶起邓翔,而坐在了他的对面,道:“邓翔,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邓翔不敢!邓翔只是想请大少爷看在父亲情分上,可怜可怜大少奶奶,她现在过得很苦。”邓翔低声道。
邓源陹一怔:“苦?她怎会苦?我虽然知道了真相,却并沒有对任何人讲出。不辞而别背负了所有的骂名,世人只道是我负心薄幸,难道我对她还不算是顾全了夫妻情分?”
聆言,柳素衣的手一抖,几片茶叶就掉到了茶碗外面。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真相?
邓翔恳切的道,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是!大少爷确实是仁至义尽了。邓翔不请自來,打扰了大少爷如今安逸的生活,心里也着实不安。但邓翔不能不來,为了大少奶奶,也为了小少爷,邓翔不得不厚着脸皮來找大少爷。”语顿,堂堂七尺男儿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二少爷发现了,将一切公之于众!邓府,大少奶奶已经呆不下去了!”
“你正巧可以带着她离开,为何你不这么做,偏偏要到这里來找我?!”邓源陹厉声质问。
“我……我……是驱车带着大少奶奶逃跑,但是不巧赶上了有人闹事……”
“她怎么样了?!”邓源陹‘噌’的站了起來,一把拎起邓翔的衣领,硬生生的将他往上提了起來,急切的问道:“说!她怎么样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