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突然传出來一个厚重的男声:“你这个死婆娘,还不快把先生让进屋來!!”
那女人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立刻回头陪笑道:“先生,您快进來进來。外面冷!吃饭沒啊!來吃点儿?”说着便将邓源陹和柳素衣让进了屋。
这间屋子本來不大,却有大半的地方被炕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就盘坐在炕上,男人的身前是一张炕桌,桌子上摆着一大碟子炖肉烩白菜,却很难找到肉的踪影,另一碟子是熬鱼。两个小男孩儿挤在桌子的一侧,正在为一块儿肥肉争抢不休。
男人热情的道:“先生,來坐吧!!”说着,用筷子一敲眼前的碟子,道:“吃点儿饭吧!”
邓源陹牵着柳素衣的手腕,一同坐在了炕边儿,笑道:“我们不饿,不知道李大哥肯不肯现在出海……”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块大洋,“啪!”的一声就扣在了桌子上,以中指点着轻轻的往男人的放向推:“送我们到凤城去。”
“这个好说……”男人说着话,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大洋看:“只是今天天色晚了,明日……”
“明日说好了要陪我回娘家的撒!!”那女人忽然道。
邓源陹笑了笑,将大洋又往回移了移。男人见状,连忙道:“明日沒问題!肯定能出海。”扭过头去对那个女人嚷道:“你个死婆娘!胡说什么?!”
“好。”邓源陹将大洋推到了那人身前,道:“明日一早出发!”
男人点头哈腰的赔笑着道:“二位先生先在这儿住一宿,明早咱就走。”再又转过头去对那女人,厉声道:“死婆娘!!还不快去把里屋儿收拾收拾!”
女人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晚饭过后,邓源陹和柳素衣早早的就睡下了。奔波了一夜,又沒休息多长时间,他们着实是累了。邓源陹紧紧的抱着柳素衣,也许是唯有紧紧的抱着才能让他安心,他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怀中的这个人再受苦……粗重的鼻息声在空室中盘旋,柳素衣知道邓源陹必然是睡着了。
而柳素衣却一直都睡不着,此时此刻他被自己一直期待的温暖包围,被那个怀抱包裹,。可他却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古有云: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却也要‘盈’,要‘满’。为何他还沒有感受到幸福,就会觉得幸福即将逝去?他是被吓怕了,还是担惊受怕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你说他们睡着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划破的夜的寂静,拉回了柳素衣的心神。
“嘘……你小点儿声!别把他们吵醒了。”紧接着就是男人的声音,一听便知道那男人是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脚步声越來越进了,很快就來到了里屋的门口。柳素衣竖起了耳朵,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來这里,绝对沒有好事!
“汉子!你说这样行不?”女人道。
“怎么不行!?凤城多远你知道么?我这一去十天半个月也回不來,才给我一块儿大洋。管个屁用啊?”男人低声道。
“可这样不会吃官司么?你要是进了班房,我可怎么办啊?”女人道。
“什么班房?我看着俩儿人也准是犯了事儿的!完事儿之后往海里一扔,有谁知道?到时候他带着的大洋可就都是咱的了,难道你不想要?”
柳素衣暗暗的点了点头,原來是见财起意……想于此,一双手就往邓源陹的腰间摸去,他知道这几日邓源陹一直都是枪不离身,就是以备这不时之需。手刚刚碰到手枪,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柳素衣一愣,邓源陹?抬头,黑夜之中他看不清邓源陹的脸,但可以感受到邓源陹此刻正在冲着他微笑。
柳素衣勾唇一笑,松开了握住手枪的手。这个时候他应该放心交给邓源陹去做,他要做的就是躲在邓源陹的身后接受他的保护。
忽然间门外又传來动静,“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光射了进來。只见这两个人都提着明晃晃的利刃,缓缓的往床前移近。邓源陹紧紧的握着手枪,食指就搭在扳机上……
那男人突然扬起了刀,刀身反射出一道泠泠的寒光直接照在了柳素衣的脸上,刺眼的亮光使得他慌忙的闭上了眼睛。
“醒了?!”似乎是看见了柳素衣闭眼的动作,那女人惊声尖叫道。声音之大,足以惊醒每一个人。即使是邓源陹和柳素衣此刻真的熟睡,也会被这尖叫声惊醒。
那男人愣了愣,高声命令道:“快!快上!!”说着两个人就举刀扑了过來。
“啪!!”
“啊”男人中弹,痛苦的摔在地上、
“咣当!”女人吓得扔到了手中的刀具,大叫着:“啊!!杀人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柳素衣只看见一道火光从枪管中射了出來,紧接着就是这对男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正于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住,随即便是一股力量将他拽下了床。
“素衣,我们快走!!那女人一定是找其他村民去了。”邓源陹一边儿拉着柳素衣冲出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