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之后，西边茅厕？
是谁？柳素衣与这个程小棠平日并无來往，不会是他约自己秘密见面，只能是受人所托……卓曦文么？想來卓曦文去暖城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么快就将邓源陹找來了么？
柳素衣抬起头來，惊异的看着程小棠。只见程小棠冲着他点了点头，又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保镖。调侃的道：“怎？莫非是这颗胖大海的个头太大，无法塞进柳老板的樱桃小口中么？”
经这一提醒柳素衣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保镖，笑道：“程老板说笑了……”说着，便立即将胖大海塞入口中，又道：“素衣刚刚认识程老板，就得您这么大的照顾，真是三生有幸，相见恨晚，不知该如何感谢。”
程小棠笑着答道：“柳老板这是哪里的话，大家相识一场，即同是唱青衣戏子，又能同台演出，这是何等的缘分？略尽绵力也是应当的，一包胖大海而已，又何足挂齿？何必说得这般生分呢！！”
柳素衣笑了笑，沒在答话。
锣鼓喧天，两位名角联袂出演又岂有不火爆之理？雷鸣一般的掌声一波压过一波，甚至盖过了鼓乐之声。叫好声不断，赏银更是散落了一戏台，甚至有几个女学生秋波暗送，将自己的香囊手绢也扔到了台上。徐总理坐在位置最好的包厢中，满意的看着台上惊若翩鸿的柳素衣。
在他的心中这是柳素衣最后的一场演出。他是不会再让“她”的儿子如此的抛头露面，为着温饱而四处奔走，饱受世情冷暖。他要做的就是给柳素衣一场火爆的告别演出，然后送他去留学，随便去哪个国家都好，只有让他远离中国这个饱受战乱之苦的是非之地。
但柳素衣却不懂得徐总理的用心，散场之后，还沒有來得及卸妆，他就趁保镖不注意往西边洗手间的方向奔去。西侧的洗手间极为偏僻，平时就很少有人去，几乎就要荒废了。要去那里就必须通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这里前后通透，中间有无数个终年锁着的小仓库，也就是说这里无处躲藏，若是不能在保镖们找到这里之前跑出这个走廊，也就不可能成功的赶到西侧的洗手间。
柳素衣拼命的往前奔跑，怎奈厚重的行头阻碍了他的动作，混乱的脚步声越來越近了，身后还传來了这样的声音，其他书友正在看:。
“走，咱们到那个走廊去看看！！说不定柳老板就在那里！！”
“好！”
柳素衣向前头看了看那遥远的距离，心里有如无数只小耗子在乱撞，这可怎么办？若是不能跑出这个走廊岂非是功亏一篑了？
就在这是，一个仓库的小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來，仅仅的扣住柳素衣的手，说时迟那时快，还沒等柳素衣反应过來就被拉近了仓库。门一关，柳素衣就整个身子都贴在门板上，清清楚楚的听见脚步声从门前掠过……
“怎么？柳老板沒在这里？”
“大哥，这里都查过了沒有！！也许柳老板压根儿就沒往这边儿來！咱们不如再往别处找找？”
“嗯……咱们分头找。就算是把剧院查个底儿朝天，也要将人找出來！要不然总理大人要是怪罪下來，咱们谁都吃罪不起！！”
“知道了！”
柳素衣倚在门板上依旧是惊魂未定，他十分担心若是那几个保镖闯进这间房來当如何？甚至都沒有注意那个拉自己进來，救了自己的人是谁。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柳老板，你放心他们已经走了。”
柳素衣这才缓过神來，一见來人那同是勾好的戏脸，吃了一惊。“程老板？！”
“呵呵……“好了，你赶紧把这身行头换下來！把这个穿上！”说着，程小棠扔过來一套干净的长衫：“还有妆也要卸掉！”只见他又回身走到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拿起暖壶，往桌上事先摆好的铜盆上倒水。
柳素衣拿着衣服，环视了四周，再又疑惑的看着程小棠。这间房中弥漫着厚重的潮湿味，显然是很久都沒有打开过了。房间的一侧有桌子有椅子，桌椅之上一尘不染，又像是经常使用；房间的另一侧堆放着成箱的货物，不知道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绝非是舞台上的道具，接近还隐隐的有一股刺鼻的酸味……这东西莫非是……
程小棠注意到了柳素衣的心思，便笑道：“这东西已经成了聚宝盆了，谁做都不稀奇。呵呵……你以为那些个保镖为何不把这些个仓库的门都砸开，他们不是扬言要将剧院翻个底儿朝天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赶紧把身上的行头换下來吧！”说着便抬手解开自己身上行头的扣子，见柳素衣又是一愣，笑道：“小棠换上你的行头才能将那些个保镖引开，快些吧！别耽误时间了！”
柳素衣心中一紧，找程小棠的意思是那些个保镖知道这里是什么，才不愿意深陷雷池……不过又一想，这间房子中就算是有成堆的火药也是与自己无关，何必多管闲事。现下还是多为自己想想才是，想于此便迅速的脱下了身上的行头，但又一想。从刚才开始自己就被这位程老板牵着鼻子走，他究竟是不是卓曦文派來接应自己的，他还全然不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