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邢彩衣的第一场演出就变成了义演,所有已经买了票的观众都可以拿着票到售卖窗口去退钱,那些个没买到票的也蜂拥而至,唯恐自己抢不到座位。也有为了一个视角好的座位大打出手的,戏园子方面是怎么维持秩序的暂且不提。观众们有座着的,有站着的,确实是满坑满谷,坐无缺席。
其实比起邢彩衣与冯彦桐的同台献艺,人们倒是更好奇拍电影是个怎么回事。当卓曦文穿着一身大青衣的行头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人们都看呆了。这扮相的靓丽,身段的婀娜丝毫不必任何一个青衣差。当柳素衣穿着同样行头迈着台步走出来的时候,叫好声就响彻了整个戏园子。
卓曦文,柳素衣就算是都浓妆艳抹,穿着同样的行头,还是能让观众轻易的分辨出来,一则是戏迷们对柳素衣太过熟悉,二则是卓曦文走路的形态虽然是模仿的柳素衣,但刻意的成分太多,难免僵硬。毕竟是半路出家,与柳素衣这样的科班出身是没法比的。
丁导演可是乐坏了,他要的就是这种轰动的效果。暖城的观众竟然比京城的观众还要热情,这是他不曾想到的。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锣鼓点响起,在台上舞动着水袖的是柳素衣,甩、抖、抛、转、抬两条水袖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时而若蛟龙出海,时而若行云流水,时而又化作过眼云烟……一抛,再又一收,刚刚的眼花缭乱全部收于袖中,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人们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台上人的双手,仿佛那矫捷的游龙随时都能从柳素衣的手中窜出一般。
只见柳素衣抬手一抖,两条灵动的水袖便往两边抛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长虹,似波涛,又似流云,水袖落地一起戛然而止。台下的观众们这才想起鼓掌来,一时之间掌声震耳欲聋。就连丁导演都看呆了,就连喊停都忘记了。最后还是卓曦文想起来推了推丁导演的肩膀,他这才喊了一声停。
“柳老板!每次看您舞这段儿,感觉都无比震撼!”丁导演道。
柳素衣一笑:“导演谬赞了。素衣近日身子有些不适,若是剧组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素衣就想先回去了。”这场戏拍完《尘曲醉》就杀青了,剧组必然要摆酒庆祝。柳素衣不愿意参加酒宴,于是借了一个身子不适的由头,只为能早些回去休息。
“好说好说!剩下只要拍几个曦文露脸的镜头就行,柳老板您就先回去吧,好看的小说:!多注意身子!”丁导演道。
“是啊,素衣!你就先回去吧!放心……你对我的指导我记忆犹新,这几个镜头自己应付的来。”卓曦文笑道。
柳素衣付之一笑,又和那两人客套了一番,就回到后台去卸妆了。谁知一进化妆间正好看见一个小生扮相的人也在那里,柳素衣知道那人是冯彦桐。
柳素衣打招呼道:“冯老板,眼看剧组就要拍完了,您不在后台候着……在这里做什么呢?”
冯彦桐好似很难为情的道:“柳老板……这……我是……”
柳素衣脱掉了身上的行头,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坐在了镜子前慢慢的卸下头上的珠翠:“冯老板,您有话不妨直说。”
冯彦桐满脸的歉意:“合作的事情,很抱歉……”
柳素衣一笑:“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您那日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我两家并未定任何的合约。故而什么都不算数,既无违约之说,您又何必道歉……”
柳素衣这话说的不痛不痒,听的人却十分难受。冯彦桐愣了愣:“柳老板,您这是羞臊我呢……哎……”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邢彩衣一推门闯了进来,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冷笑一声道:“冯彦桐!你别不知好歹?若不是我替你们还了债,只怕你也要少一根手指头了!”
冯彦桐垂下头没有答话。柳素衣面色一沉,‘也要少一根手指头了’,难道邢彩衣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会想到班主么?想到了班主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真的就不曾有愧疚么?这个人,还是不是人?!柳素衣有意想上前一个巴掌扇得他满地找牙,但还是忍了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还是听听邢彩衣怎么说。
果然,邢彩衣开始自顾自的闹了起来:“你们瑞福班穷得都快当行头了,若不是我出了两根金条把你们戏班给买了过来,又替你们还了债。你们哪里有的了今天?怎么倒成了是你情非得已了?”
见状,冯彦桐连忙将邢彩衣往门外带:“好了班主,是彦桐的不是。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还得唱戏呢!”
“唱戏?!唱什么戏?我还指望着能借着咱们首场同台的由头赚上一笔!怎么这就成了义演了?”邢彩衣一把将冯彦桐推开,冲到了柳素衣的跟前,扬手便是一巴掌。眼看就要呼在柳素衣的左脸,他本能往后一缩,紧紧的闭上眼。须臾,那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柳素衣睁开眼一看。邢彩衣的手就停在半空,正有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他的手腕。
“你!你是谁?”邢彩衣并不认识那人,只知道那人的手劲儿极大,疼得他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