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言，冯彦桐也不着急，好像早已料到小四会这么说一样。他垂眸一笑：“章班主，可能误会鄙人的意思了。鄙人所谈的合作，是说咱们两个戏班可以时不时的同台献艺，而不是说要舍弃彼此的所长。”
小四沉思了一会儿，悠悠道：“这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柳素衣接话道：“冯老板的提议是不错，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请在丧事办完之后再谈。也容我们考虑一下。”
冯彦桐点点头道：“鄙人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日子口谈这个并不合适。二位还请节哀顺变。”说着站了起来，一拱手：“鄙人就先告辞了。”
小四也站了起来，回礼道：“那章某送送冯老板。”
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跑了进来：“四哥！柳师兄！戏园子的张老板来了。”
冯彦桐先是一愣，沉声道：“那件事情还没有定夺，让戏园子老板知道并非是好事。况且鄙人的瑞福班与章班主的喜福班又不是在一个戏园子签的合同……”
柳素衣道：“冯老板说的是，现在最好不要让张老板知道冯老板在这里。”
小四点点头，对小伙计道：“你先去将张老板让道另一间厢房去，我随后就去。素衣，等我进去之后，你带着冯老板从后门出去吧！”
“好。”
说着小四便去接待张老板了，冯彦桐见小四走了对柳素衣道：“如今这戏不好唱，柳老板应该多考虑一下鄙人刚刚的提议。”
柳素衣笑了笑：“冯老板，刚刚那位才是班主。这戏台下的事情都是他管的，这话您应该跟他说才对啊。”
冯彦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默不吭声。
“冯老板……您这么忽然想起与喜福班合作了？”柳素衣断定冯彦桐虽然嘴上说不急于一时，但其实是很急切的想促成这件事的。冯彦桐之前和喜福班并无来往，虽然班主的丧事是一个契机，但这次到来总会显得有些突兀。
冯彦桐道：“当然不是突然想起的，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商议很久了……本想等您回来就来找您的，没想到……”
柳素衣笑了笑：“素衣冒昧的问一句，是不是瑞福班出了什么变故？”
冯彦桐笑了笑：“现在的生意不好作，同行之间抢来抢去的倒不如同心协力。”
这句话是所问非所答了，冯彦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柳素衣的心中也大概是知晓，瑞福班必然是出事了？但会是什么事？这件事情会不会拖累喜福班？冯彦桐谈起的合作，利弊分析得十分在理，也十分的诱人。只不过这个合作，会不会是个陷阱呢？不是柳素衣多疑，而是在这个乱世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冯彦桐站了起来：“章班主进去很久了，应该可以送鄙人出去了吧。”
柳素衣悠然一笑，也站了起来：“素衣疏忽，应该是可以了。请冯老板随素衣来吧。”
于是柳素衣将冯彦桐送出了后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胡同里，刚要转身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好看的小说:。
“柳老板……”
柳素衣一回头，那个人他虽然不熟，但也是认识的，柳素衣眯起眼前警觉的看着来人：“怎么是你？你有什么事情么？”
那人笑了笑：“我家少爷请柳老板聚四海一序呢！”
柳素衣冷冷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家少爷也是知道的。请恕素衣脱不开身。”
“我家少爷知道柳老板现在脱不开身，故而是请您三日后午时一序。”那人道。
柳素衣没好气的道：“不好意思，素衣最近都没有什么空。恐怕……”
柳素衣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将话拦了过去：“我家少爷就知道您会这么说，特意嘱托我问您一声：鹰帮豹大爷的事儿，您还在意不在意了？”
柳素衣先是一惊，怎么金钱豹的事情这位少爷也知道了？沉声好：“你家少爷的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准……好！素衣一定去！”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那是浅浅的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下午三点来钟，送路仪式终于开始了。超度的法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师头戴法冠，身着杏黄色的僧衣，披着大红的袈裟，手中捧着木鱼，一般念道着经文一般有韵律的敲击着。后面跟着的几位法师，有的敲锣，有的敲罄。小四就走在法师的后面，肩上扛着幡儿。几个身材魁梧的伙计扛着班主的棺材，其余的伙计们垂着头跟着对方的后面。漫天的纸钱，就如同雪片一样，每一片都寄托着伙计们的哀思。
柳素衣也在队伍中，他身着重孝。也如同其他的伙计一样，垂着头，泪水不住的淌。班主的音容笑貌犹然还在眼前，真的是为了大伙费尽了一生的心力的人。但愿他能永登极乐，不再受这些人事纷扰……在这乱世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但活着的人仍要努力的去活，即使活着的理由只是让死者安心……
送路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往郊区的坟地走去。伙计们只顾着自己伤心，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