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坐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拉着衣服,动也不敢动。他看看刁锡城,又看看邓佩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说在后台,同着多少人换个行头都是常事,但此刻是在酒席宴上。虽然规模不大,但桌前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当众剥去了行头让他极为尴尬。刁锡城也没理他,继续喝酒吃菜,就跟没事人一样。孙副官吃了一惊,他手中的酒杯就停在半空中,看见刁锡城夹菜,才想起应该把酒盅往嘴里送。邓佩林一直正襟危坐,若无其事的喝着酒。
柳素衣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邓佩林看见此状没有加以阻拦,定然又是将自己送给刁锡城了……柳素衣苦笑,即使是爬得再高,如何如何的名利双收,也不过就算别人的玩意儿,别人的工具罢了!莫非这就是为戏子的宿命么……
柳素衣失神一笑,慢慢将侧脸贴在了刁锡城胸口上,启口带了几丝幽怨:“刁大帅,您刚才可吓死素衣了……”
刁锡城倒是没想到怀中的这个刚刚还在惊惧的小人儿竟然一下子就放开了,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单手挑起了柳素衣的下颚,凝望着那张浓妆艳抹的戏脸,凝视了好一阵才将他放开,挑眉道:“去给本帅倒杯酒来。”
柳素衣点点头,抬手执起酒壶斟满了一盅,双手捧着酒盅,移到刁锡城眼前,柔声道:“刁大帅请。”
刁锡城看了看柳素衣的脸,目光又移向了他微微翘起兰指上。忽而一扬手,“啪!”的一声将他手中的酒盅打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只听得“啪啦!”一声,那酒盅就粉粉碎了。
柳素衣双手互揉了揉被拍红的部分,并没有露出一丝恐惧,反而‘扑哧’一笑:“素衣此刻着的是戏装,如此举动并无不妥。若是说阴阳怪气,也是因刁大帅适才剥去看素衣的行头所至啊……”
“这么说,倒是本帅的不是了?”刁锡城挑眉道,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瘦小的戏子竟然如此大胆,不过倒是有趣的紧,好看的小说:。
“刁大帅自然没有错。”柳素衣笑着,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倚在刁锡城的胸膛上,悠悠的道:“不过这行头既然是刁大帅您剥去的,您就怪不得素衣阴阳怪气了!”
刁锡城看着他,眸中带了几丝玩味,故意一拍桌子怒斥道:“哼!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胆识!”
“柳老板!说什么呢?怎能对刁大帅如此无礼?”孙副官见状连忙笑呵呵的打圆场:“您看,刁大帅生气了不是。还不快给刁大帅赔不是。”
柳素衣淡淡一笑,“是。”回头对着邓佩林一伸手,柔声道:“能不能请大帅送给素衣一支烟?”
邓佩林已经许久未发一语,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燃烧起了一团怒火。柳素衣在他心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但是这玩物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若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叫柳素衣干这样的事。今日的事儿虽是他指示,但自己看着终归是不舒服。柳素衣却趁这个时候找他要烟,也就是说柳素衣很尽心的做他交代的事情。是啊……只要刁锡城吸了这烟,柳素衣可以不必再侍奉刁锡城,那他自己也可以不再受着冤枉气!
邓佩林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妖精倒是会做事。”说着总衣袋里掏出了烟盒。邓佩林的烟盒并非是纸盒,而是纯银制的,拿出来直明晃晃的灼人眼。四四方方盒子上,两面都有刻画。一面是万里长城,一面则是紫禁城。邓佩林将烟盒打开,摊在桌子上:“妖精,拿吧!”
柳素衣本以为邓佩林会直接递给他一支,却没想到让他自己选。眸光一扫,看见那带有墨点烟就在左边数第二支。伸出手来以中指沿着香烟的中心线轻轻的捋……拿,还是不拿?刁锡城虽然可恶,但要是真的让刁锡城吸了那支带墨点的,那说不定整个西北都成邓佩林的了。不仅仅少了一个制约邓佩林的人,还给邓佩林的手中加了翻一倍的筹码。这样真的好吗……若是此时不拿那支带墨点的香烟,邓佩林就一定会疑心,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柳素衣笑了笑,还是拿起了那支带墨点的,递到了刁锡城跟前,低声道:“刁大帅请……”待刁锡城接过了香烟之后,柳素衣随即拿起了洋火,划了几下都没有划开。
“这……”柳素衣抬眼却没有看着刁锡城,而是悄悄的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香烟,才又抬起看了看他。“这洋火可能沾了酒了,素衣再去……”
话音未落,孙副官已经将一盒新的洋火递到柳素衣跟前了,笑道:“这包儿是新的,绝对没沾湿,您来这个。”
柳素衣心里纳闷,这孙副官究竟是哪边儿的人啊!无奈的接过了洋火,这一划也就划开了。“嘶……”的一下亮起了火光,柳素衣举着这个小火苗,移到刁锡城跟前:“刁大帅……”
刁锡城却没有理睬柳素衣,他看着邓佩林道:“邓大哥!兄弟看您刚才的那个烟盒好看的紧。可否给兄弟一观?”
既然刁锡城这么说了,邓佩林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从口袋里又将烟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笑呵呵的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