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腊月二十九,按照北方的习俗是要给门窗上贴一种叫做吊钱儿的剪纸,柳素衣也入乡随俗提前着人去买了些,单等着这一天的晚上贴在门窗上,也算是为来年祈福。也不知道班主和喜福班的师兄弟们都过得怎么样?邓佩林有没有为难他们……
算算他离开暖城已经有快二十天了,紧紧是在路上就耽误了快十天,又在这座宅子里无所事事了几天,竟然连总理的面都没见到。
“素衣哥?!”小五望着站在高处的柳素衣担心的道:“贴吊钱儿的时候别走神,小心摔下来!!”
柳素衣这才缓过神来,将手中的吊钱儿往门框上一贴,端详了一阵儿:“小五你看,正不正?”
“正了正了,素衣哥你快下来吧!”小五其实连看都没看,柳素衣只要是不出事,即使是门框掉下来他也是不在意的。“明日除夕就是演戏的正日子了,你要是现在摔着哪儿,我就吃罪不起了!!”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为难过。”,柳素衣笑了笑便慢慢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小五见状连忙将他扶住。
“嗯……”小五垂着头‘嗯’了一声。明日就是除夕了,一般的孩子都应该满心高兴才对,而小五却带了几分愁容。
“怎么了?”柳素衣问道。
小五垂着头,将柳素衣扶到了沙发上,忽然抬头问道:“素衣哥,你担心总理大人是吧?”
柳素衣点点头,温和笑道:“我是担心自己的演得不好……”
小五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儿,还是开口道:“素衣哥……其实你是担心总理……跟邓佩林一样……”
小五能这么问柳素衣倒也不觉得错愕,小五跟着他也有一些时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对他的心思能有些揣测也属正常。
柳素衣依旧是温和的笑,他不想让小五为他担心:“齐公子不是说过,总理大人谦和有礼么?想来跟邓佩林那个大老粗是截然不同的。我只要小心翼翼的,他应该也不会为难……”
“嗯……”小五慢慢的点了点头,显然他还是无法安心的。
柳素衣又何尝是安心的?
除夕夜。一辆高级轿车从柳素衣居住的西街别院,直奔位于京城市中心的和平大剧院。
柳素衣下了车就被眼前的宏伟建筑吓到了,完全是西式风格的和平大剧院雄伟壮丽带着几分庄严凝重,其他书友正在看:。柳素衣的心中惴惴不安,本以为是如在暖城时一样去总理的家宅献唱即可,却不想是在如此宏伟的建筑物里。
柳素衣跟在齐思宇的后台走进了和平大剧院,从门口到后台就足足有一刻钟的路程。柳素衣侧头看去,一排排的座位就不到边。正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放着十几张沙发,每一张沙发的边上都放着茶几。想来那是总理的位置了。但沙发不仅仅是一张……总理还请了谁来?他捂住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默默的跟着齐思宇来到后台。
“齐公子,总理大人这是要邀请哪位大人一同观看吗。”刚一到后台,柳素衣便问道。
齐思宇笑道:“是齐某忘记告诉柳老板了,这次演出不仅仅是为了总理大人一个人。总统,政府高官,各国领事都要来给您捧场的。”
柳素衣一听心脏就好像漏掉了一拍。他并不是怯场,而是担心……让他去出演这么重要的演出,他竟然提前一点儿都不知道,齐思宇是真的忘记?还是有意隐瞒?这其中又有什么意义在里面?齐思宇,或者是总理究竟是想干什么……
“柳老板,好好表现。”齐思宇伸出一只手搭在柳素衣的肩上,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嗯……”柳素衣垂眸默默答了一声,无论如何都必须演好……
鼓乐声响起,柳素衣踏着台步从后台慢慢的走出。他衣着光鲜,满头的珠翠熠熠生辉。一亮相就换来全场的喝彩。
只见他莲步轻移,一声叫板,流水般响起。轻启唇,声如黄莺出谷,时而直入云端,时而跌入深渊,时而软弱无骨,时而铿锵有力,可谓绕梁三日。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就连那些看不懂,也听不懂的外国领事也不禁鼓起掌。
其实柳素衣的心一颗也没平静,虽然他登台已有多年,这样的阵仗还是第一次见。想想贴底下做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都能让他心里发颤。但他毕竟是有经验的名伶了,能很好的压抑情绪。既然想到台下的观众就紧张,那就不去想。全心全意的融入到角色之中,倒也什么都忘记了。
台下的闪光灯不住的闪,柳素衣知道那必然是哪家报纸的记者在拍照,虽然晃的他心烦,但脚步依旧不乱。此时他已是剧中人,演绎自己的故事,台下如何,皆与他无关。
此时,齐思宇慢慢走到一张沙发的跟前,直直的站在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身材偏瘦,发丝中已经夹杂了几缕银丝,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只见他将手中的烟卷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对着齐思宇一笑,抬手指了指抬手的柳素衣:“这就是邓佩林献来的戏子?”
齐思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