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所在的是一艘不小的客轮。齐思宇给他定了头等舱的一个单间,而小五却只能和下人们挤三等舱。柳素衣非常不满意齐思宇的安排,他只带了小五一个人,却在一开始就把他们分开,这齐思宇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但他记得班主嘱咐的话,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还要多仰仗齐思宇。现在也只有忍了。
柳素衣站在甲板上望着对岸,遥望着渐渐远去的暖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知商港,也是他第一次离开知商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离开暖城。朝阳已经东升,点亮了暖城人一日的忙碌,却难以照亮他们的茫茫前路……
“柳老板,看什么呢?”
柳素衣闻声看去,来人正是齐思宇。只见齐思宇已经侧倚着栏杆对着他笑:“柳老板,你送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对岸,莫非是在找什么人么?”
柳素衣也复之淡淡一笑:“素衣不过是故土难离罢了……”
他心中依旧挂念着邓源陹,即使是对邓源陹有多恨,有多怨,即使是说过多么绝情的话,这份情始终骗不过自己。
齐思宇转过身子也看向对面,悠悠的道:“即使是这片土地,给你带来了多少不可磨灭的伤害,你也依旧是故土难离么?”
柳素衣看着对岸有些失心。不可磨灭的伤害么……从他唱红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惹上了邓佩林,邓源陹父子,一次次的打击,让他应接不暇,伤害也会接踵而至。第一次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紧接着又是一次伤害。但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让他学会了从不好的事情中找到转机,因为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柳素衣转过头,看着齐思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故土就是故土。”
“人挪活,树挪死。柳老板何必执着于故土。京城是另一番天地,何不在京城好好的做一番事业出来。”齐思宇郑重其事的道,就好似是在规劝一个朋友。
而柳素衣又怎么会当他是朋友呢?
柳素衣依旧平静的说:“素衣一个小小的戏子,只求平安,并无大志。”
“即使是你的杀师之仇,你也不想报么?”
柳素衣一愣,为什么他的事情齐思宇这么清楚?但又很快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素衣自然想报,苦于自己无权无势……怎么,齐大公子要帮助素衣么?”
“呵呵呵……”齐思宇笑出了声:“思宇有心,却爱莫能助。不过思宇倒是想为柳老板指条明路……”
“愿闻其详。”
“总理大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柳素衣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复而扬唇一笑,低声道:“齐大公子……您为何总是把素衣推向总理大人?这其中……难道是有何私心在里面?”
“哈哈哈……”齐思宇朗声大笑:“柳老板,你果然非池中之物。”
柳素衣侧眸看了看他,没再言语。
京城位于北方并不通水路,他们需坐船到离京城最近的韶城,再坐几站火车。而仅仅是水路就要走五天左右,客轮从南方向北方行驶,气候就一天冷过一天,不同于南方冬季的湿冷,北方的冬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
行驶到第三天的时候天宫竟然下起雪来,柳素衣和小五生长在南方,还没有见过雪。尤其是小五,看见从天空洒下来的片片雪花无比的兴奋,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不慎摔了好几跤。柳素衣看着他尤觉好笑。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无忧无虑。认为天塌下来,都有师父替他顶着,而如今却是不能了。
“柳老板。”一声唤,将柳素衣拉回到现实。他侧眸一看,不知何时齐思宇已经站在他身边,而他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齐公子。”柳素衣施礼道。
齐思宇淡笑了一声:“本打算到了韶城在给您的。来”只见他朝后一招手,一边儿的小厮就上前一步进入柳素衣的视线,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
齐思宇接着道:“那日四海居相见,就觉得柳老板的棉袍旧了,于是便估计着柳老板的身量给着人新作了件儿。”
“这……”柳素衣没有接,依旧淡淡言道:“素衣怎么好收齐公子的东西。”
齐思宇抬头看了看天,“已经下雪了……俗话说雪后寒。”再又看着柳素衣道:“柳老板不知道北方有多寒冷,您现在穿的这件棉袍只怕是不顶用的。”
柳素衣还没说话,小五就将包袱接了过来,“齐公子想的倒是周到。”
齐思宇笑道:“您二位是总理大人的贵客,齐某怎敢不精心着。小五兄弟的棉袍齐某也吩咐人准备了,也在包袱里。还请二位笑纳。”
“那就多谢齐公子了。”,柳素衣彬彬有礼的道。
雪越下越大,抵达韶城的时候几乎成了暴风雪。柳素衣他们乘坐的客轮抵达韶城港之后,韶城港就封了,大雪封了路,火车也停运了。柳素衣一行人不得不在韶城先住看了下来,齐思宇倒也大方,将他们安顿在韶城最好的水晶宫酒店。还怕他们无聊经常安排他们去韶城最热闹的南市大街去听相声,不过齐思宇本人并不出现,通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