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天气渐渐转凉,西跨院的杨树都以发黄,零零散散的凋零了一地的枯叶。时而有秋风刮过,尤显凄凉。万俟雨柔已经不能再在院子里绣花了,就将绣架搬到看了屋子中来。两只戏水的鸳鸯还未完成,万俟雨柔绣了拆,拆了绣,总也绣不出满意的样子。终是气急一剪子扎了上去,剪了个粉粉碎。那破碎的鸳鸯却好似在嘲笑她。
绣架上的鸳鸯都可以在一起戏水游玩,而她和邓源陹却只能是一个醉着一个醒着,虽然睡在一起,却只能同床异梦,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怨?
一下子将绣架踢踢到了门口,差点就撞上了正要进门的邓翔,。还好邓翔机敏侧身躲了过去。
邓翔第一次见万俟雨柔生这么大的气:“大少奶奶,您这是……?”
“没什么。”万俟雨柔定了定神,“进来怎么也不懂得敲门。”
“是属下疏忽了……”
“罢了。”万俟雨柔往回走了几步,坐在太师椅上,“柳素衣请来了?”
邓翔摇摇头,“柳老板不肯来。”
“废物!”万俟雨柔怒而一拍桌子。
“属下无能。”说着邓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便是柳素衣刚刚写的那个。放到了万俟雨柔身侧的桌子上。
万俟雨柔拿起一看,柳眉一蹙:“哼!!”怒急连同这张纸一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就连桌上的茶具也“叮叮当当”的一同响了。“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得寸进尺!!”
“大少奶奶息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万俟雨柔抬手按住胸口以平怒气。柳素衣分明是在将她的军,这个过了气的名伶竟敢如此张狂,当真是可恶。若非是邓源陹成了那般样子,若非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才不会去自取其辱。
“柳老板确实是失了声,恐怕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是不是再想个别的方法……”
“邓翔。”
“是。”
“源陹是和柳素衣见面回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是不是?”万俟雨柔轻叹了一声,问道。
“是。”
“是因为柳素衣对源陹说了决绝的话,是不是?”万俟雨柔接着道,眸间透着失落和不甘。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人竟然伤心难过成了这个样子,任哪个做妻子的受的了?哪个做妻子的不会哀怨?
“是。”邓翔垂下头,声音亦带着几分失落。
“除了他还有谁能……”万俟雨柔错开眸子朝窗外看去,眸间的失落已经化作了泪水,溢出了眼眶,哽咽道:“把他救回来……?”
“……属下再去请!姓柳的再不来,属下就将他扛过来!!”说着邓翔就往门外奔去。
“等等!!”万俟雨柔站起身来喝道。
邓翔立刻停下了脚步:“大少奶奶!请您不要拦着属下。”
万俟雨柔用锦帕拭去脸上的泪迹,漫步走到邓翔身旁:“我随你一同去。”
“大少奶奶,您何苦如此屈尊降贵?”
万俟雨柔侧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为了源陹,我什么都能做……”
邓翔重重叹了一声,“请大少奶奶随属下来。”
万俟雨柔的种种,她的怨,她的痴,她的傻,她的情,她人前的精明强干,人后的脆弱无依。邓翔都看在眼里,甚是心疼。一心为主的邓翔,现在竟然为万俟雨柔感到不值。
【第三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