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喜福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伙计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如同是霜打的茄子,也不知是累着了还是受了谁的气,其他书友正在看:。倒是邢彩衣,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五,我乏了,去给我打盆洗脚水!”一副命令的语气,就好像小五是他的奴才一般。
“哟呵!就你一个人乏呀?我们都不是人啊!”小五倒也不含糊。
夜深人静他们两个的吵嚷声显得颇为分明,惹得柳素衣也起了身,藏在窗口往外看,“你们都是靠我养的!给我打一盆洗脚水也是应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邢彩衣扯着腰,高声的叫嚷,好似怕谁听不见一样。
柳素衣倒是听得直想笑,记得上回他和邢彩衣拌嘴,他曾经说过:‘我若要脸,你们可还有饭吃?’这样的话。如今这邢彩衣终于也能用上了这句话,只不过时机似乎不对呢……
“我呸!”小五毫不示弱,“靠你养?你能红还不是靠着柳师兄的名气,哎呦……邢彩衣,柳素衣的是师弟!再说现在柳师兄已经回来了,人们也就不用再待见你了!”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今天台下来几个客人啊?切!”
柳素衣听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五,这不是给自己和邢彩衣拴扣嘛!
这两人吵的面红耳赤,邢彩衣是一点便宜都没捞着,眼看这就要上前动手。好在班主这时候过来将他拦住。“夜已经这么深了!你们还不嫌累!!不嫌累就去后院练功,在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又是各打五十大板,不过这招倒是真管用。那两人都住了嘴,各自回房去了。柳素衣见状也躺了回去。但却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他想起的崔师父的那座孤坟,也想起了邓源陹。崔师父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与邓源陹的那张温柔的笑脸重叠在一起,将他压得喘不出气来。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邓佩林跟前,心中虽总是想着报仇,但总觉得报仇的对象是邓佩林。似乎将所有的恨意都移到了邓佩林身上。对于邓源陹,他不敢去想。每每想起他的时候总是那张温柔谦和的样子,紧接着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崔师父。直到今天他见到了邓源陹……
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必须做出选择,有些不必要的情愫必须斩断。但是他真的斩得断么?今日听了邓源陹解释的理由,他从心底还是愿意相信的,从心底放不下邓源陹那份情。但,相信又怎么样?事实就是事实!放不下又怎么样?该报仇还是要报仇!原来的柳素衣已经随崔师父去了,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柳素衣,又何必依照柳素衣的心性做事?
柳素衣下定了决心,却还是心乱如麻。这一夜也是难熬的。
自柳素衣回来之后,戏园子晚上七八点的那场戏,除了偶尔有几次柳素衣身子不适无法上台,是邢彩衣上台之外,几乎都是柳素衣的专场。他会的戏多,除了最拿手的《贵妃醉酒》之外《凤还巢》、《碧玉簪》,《游园惊梦》等等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人们也是百看不厌,再加上有人捧。不出一个月的时间票价几乎涨了一倍。戏园子老板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雇了一个小伙计,天天花着样给柳素衣送茶水和茶食的。
这一天,小伙计手中提了一个食盒,刚从外面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后台的一张不显眼的桌子上,就去沏茶水了。回来打算将茶壶放在里面,一打开食盒,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其中的桂花糕给动过了。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桂花糕又不是什么金子银子,谁会这么无聊动它。继而将茶壶放进了食盒,提着食盒走到柳素衣专用的化妆间门前,抬手敲门。
“柳老板!我是来送茶食的!”
“进来吧!”
【第二十四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