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折第二天用过早餐之后,柳素衣就坐上了邓源陹的车子,他昨晚失眠了,精神状态很不好。倚在座椅上闭着眼,好像在打瞌睡。邓源陹则是专心的开着车,并没有搭几句话。邓源陹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柳素衣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将柳素衣送回去之后,大少就直接回到了邓府。望一眼高高悬挂的匾额,抬手整了整领带,迈步跨了进去。走到内院的时候正好和一个穿着米色西装的年轻人走了个对脸。
“大哥!刚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邓源陹的弟弟邓源起。
“源起,这么早就出门?”
邓源起已经有22岁了,但随了他生母张了个娃娃脸,显得好像不到20岁一样。再加上为人比较轻佻,总觉得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啊,难得有些正事!哥……我怎么感觉我们兄弟有日子没见了呢?”
“有吗?”
“有……哥哥天天出去的早,我还没起床。睡的早,我还没回来。对了,哥,你天天跟上早朝一样,面见的是哪位皇上啊?”邓源起眨着眼,神神秘秘的将身子探了过来。
邓源陹笑着,抬手一敲他的脑袋,“你小子就是没正行!现在都民国了还哪来的皇帝?!”说着就打算离开,却被邓源起给拦了下来。
“别那么小气嘛……到底是那家的天仙美人儿?你就告诉我嘛!”
“哈哈哈……你小子,宜春院的绿袅姑娘还不能满足你么?”拍了拍邓源起的肩膀,就想自己的房间走去。
绿袅是邓源起刚刚从月家小儿子月景礼的手里夺过来的姑娘,这一语正好戳中了邓源起的痛处。两个纨绔公子抢青楼女子是常有的事,抢的好能抢出交情,抢不好就能抢出仇来。这不昨天傍晚邓源起名下的一间当铺被人砸了,他今天这么早出门就是为了这件事。
邓源起回头看了看邓源陹的背影,悠然一笑,无奈的耸耸肩,便离去了。
邓佩林回来了。
知商港停运一天,所有停泊的船只都必须离港,不得在港中逗留。穿着整齐的士兵将知商港团团围住,巨大的商船靠了岸,军乐想起,礼炮轰鸣,邓佩林腆着肚子,悠然的从船上走下来,微笑的对着众人招招手,大有检阅部队的做派。
他被举荐为南方总司令,其实在这个乱世那个军阀的地盘不是拼了性命打出来的?南方一代本来就是邓佩林的囊中之物,总统索性给了他一个总司令的空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安他的心,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理由值得庆贺,邓佩林也必须大张旗鼓的庆贺以安总统的心。于是王班主又接到了口信,三日后去邓府唱堂会,好看的小说:。
柳素衣坐在自己房中的床上,倚着被子思索着。
邓佩林回来了,他该怎么办?邓佩林貌似更加风光了,其实这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惹不起,关键他们明天要去邓府唱堂会……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那些皮毛功夫真的能用上么?用了之后真的就能逃么?
忽听见有人敲门,“素衣,素衣!我能进来么?”
“是班主啊……请进来吧。”
班主走了进来,见柳素衣半躺在床上,便搬了凳子坐在他床前,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叹一口气,“素衣……明天……”
柳素衣没等他说完,便抢话道:“素衣知道,定然不负所望。”
“不是,明天你不要去了!”
“班主?”
“就说你生病了,我会跟孙副官解释的。”
柳素衣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张略显憔悴的脸,双鬓斑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多条痕迹。从那双眼睛中他找到了原来的慈爱,原来那慈爱一直有,只不过他好久都没注意到了。
“班主……这不好,喜福班会被迁怒的。”
柳素衣还想说什么,王班主抬手将他拦住,“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邓佩林升官自然可以引得来恭贺的人踏破门槛,收的礼品都可以堆成小山了。虽说是屈于强权,但巴结这样的事总是害怕落在别人后面。那些在穷苦人面前趾高气昂的主儿,见了邓佩林都成了哈巴狗,摇尾乞怜的样子着实可笑。
宴席的菜色自然是上品,不亚于满汉全席。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宴席上,纷纷给邓佩林敬酒,邓佩林也确实高兴,每一次都是一饮而尽。几番酒敬下来,也便有了几分醉意。
万俟翼坐在邓佩林旁边的位子上,对于别人敬的酒都是浅饮一口示意。待其他都退去的时候,他才端起酒杯对着邓佩林,淡淡一笑用苍老却又有力的声音说道:“恭喜邓大帅,祝大帅步步高升。”
邓佩林郑重其事的端起酒杯,“同喜同喜!”说罢一饮而尽。
万俟翼也一饮而尽,以示尊敬。沉了须臾,又启口道:“大帅想不想双喜临门?”
“哦?如何双喜临门?”
“老朽着人去算了,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令郎与小女年纪都不小了,应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