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吩咐完毕,转身进屋。
天黑如子夜,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为了节约时间,所有丫头都被吩咐去了唤人,包括三顺。
如故自己走到桌边,摸索着去点亮桌上烛台。
屋里刚刚一亮,一股风忽地凭空而起,扑灭了如故刚点着的烛光。
里间幔帐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如故全身汗毛‘嗖’地一下竖了起来,戒备地向幔账后看去。
幔帐后归于平静,又没了任何动静。
如故压低声音轻问,“是不是有人在那里?”
她不能确认屋里是否有人,但直觉如果那里有人,那么那人一定不想被别人发现,如果她这时候大声叫喊的话,很可能吓到那人,由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比方说伤人。
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如故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强大到可以伤害她,所以采用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如故想到刚才官兵们所说的灵兽。
自从她回到这世界以后,总听说因为捕捉灵兽哪里屠城,哪里又怎么,她打心里憎恨为了捕捉灵兽,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残害他人性命的人。
灵兽被逼到这步,也从来没听见民间传闻哪里有灵兽伤人。
她本想拖延时间,等一二三四回来后,再做打算,但等一会儿和她一同前来晋宁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护卫全会聚在院子里。
如果这屋里藏着的真的是灵兽,她不能保证这些人发现灵兽就在她屋里,会不会因为害怕而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没有传出过灵兽伤人的事,但狗急了还会咬人,灵兽被追捕,已经是惊弓之鸟,谁知道灵兽急了会不会反击?
灵兽能在千军万马中逃生,绝不会是他们这点人可以制服的。
关键是,如故不想成为捕捉灵兽人马中的一员。
如果幔账后藏着的是灵兽,她甚至想帮它一把。
如故不再点灯,试着向幔帐靠近,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幔帐后发出一声极低的声音,似警告她不要靠近。
那声音低沉沙哑,但如故却听出那声音里的隐忍和无力。
“你受伤了?”
幔帐后没了回应,但如故感觉到它的戒备。
如故停了下来,没马上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我懂点医……我想帮你。”
幔帐后依然没有动静。
“我要过来了,你别害怕,外面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在这里,你暂时是安全的。”
如故等了一下,仍不见幔后有任何反应,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
前行的过程中,她双手前伸,手中除了一个小药瓶,什么也没有,以此来表示她对他没有任何加以伤害的意思。
他终于动了动,似在犹豫让不让如故靠近。
如故停下,给它考虑的时间。
她的举动让对方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怕吓到你。”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如故微微一笑,“我胆子还算可以。”等了等,不见对方再说什么,轻道:“那我过来了。”
对方没有答应,如故自动当他默认,快步上前,揭开幔帐。
屋里太黑,没有光亮,却看见两团赤红的光华,如故立刻想到了止烨的那头黑豹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狭长而深邃,赤红光芒下流动着琥珀般的琉璃光华,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和那头豹子的灯泡眼完全不同。
他见如故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似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如故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勉强看见漆黑的一团庞然大物的东西,隐约能感觉到翅膀煽动的声音,呼吸微微一窒,难道真的是灵兽?
感觉到他气息微弱,从怀里摸出火折了,刚要打燃,又听他嘶哑的声音响起,“别点灯。”声音虚弱得像被风一吹就会化去。
“你好像伤的很重,我在黑夜里没办法看东西,如果不点灯,我给你治不了伤。”
“无妨。”他似痛苦地喘息了一下,“如果你真想帮我,帮我打开这个。”
如故感觉手上多了样东西,似一个小小的瓶子,轻轻摇了摇,里面装着一粒固体的东西。
她摸索到瓶塞,那瓶塞虽紧,却没到难开的地步。
他竟连打开这个的力气都没有,可见伤得有多重。
如故突然间有些心酸,倒出药丸,闻了闻,“吞服?”
“嗯。”他伸手过来,手没能碰到那药丸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如故上前一步,用没拿着药丸的手向他脸部的位置摸去,他瞬间僵住,想阻止她,却无力阻止,偏了头避开。
“别怕,我不会害你。”如故的手追了过去,摸上他的脸,只觉得手下汗湿的面颊线条刚毅美好,宽额浓眉,面颊削瘦,鼻梁挺而直,按照人类的审美观,应该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你虚弱成这样,万一拿不住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