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觉得这脸丢到佬佬家去了,闭上眼继续装睡,假装换一个舒服的动作,不露声色地缩回手,然后再离开他的胸脯,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反应,才装作醒来,伸了个懒腰,“僵了大半天,腰都硬了。”
装模作样!
他目视前方,连一眼都懒得看她。
如故知道自己装得过了,干咳了一声,偷偷向俊逸的脸庞看去。
他戴着面具的面容被阳光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如梦似幻,好看得有些不真实,如故微微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如故才缓过神来,发现他们走的路根本不是回临安府的路。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你既然不肯回临安府,就去给我侍寝暖床。”他声音淡淡。
“什么?”如故睁大了眼睛。
“你不是说,除了你的命,我什么也得不到,那么我让你看看,除了你的命,我还能得到什么。”
“我不去。”如故跟他学了不少本事,但给男人暖床侍寝这玩意,没学过,也不需要。
“由不得你。”殇王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我不是你通房妾室,凭什么要给你侍寝暖床。”如故炸了毛,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殇王低下头,黑眸落在她美貌容颜上,冷哼一声,眼角尽是不屑,“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会让你知道。”
他眼里透出来的残忍,让她打了个寒战。
接下来的日子,他马不停蹄,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着水囊喝两口,接连两天,连个盹都不打一个。
如故从六岁起,就在他的折磨下过日子,知道在他面前越是示弱,他越是疯狂地折腾你,直到榨干你身上最后一丝气力。
他不下马休息,她也就倔强地咬着牙关忍着,一声不吭。
她是他训练出来的,她有多能忍,他再清楚不过,她要死撑,他也就由着她逞强,只在她累得睡着之后,把她打横抱在怀中,减少马匹的颠簸,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在她醒来之前,仍把她放回去,跨坐在马背上。
三天后,他带着她进入丰城。
城墙上到处是半干的血迹,许多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正提着水洗刷地面,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如故望着头顶一闪而过的丰城门匾……从心底渗出一股森寒惧意,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他的手臂。
萧越的信中说,南朝太子和他的母亲被悬吊在城门外示众三日,最后挫骨扬灰!
如故脑海里隐约闪过一双母子被悬吊城门,被人丢掷石块的画面,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重得透不过气来。
他低头下来,嘴角微微扬起,噙着一抹嘲讽笑意,漆黑的眼底却是一片森寒的冷。
“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故的脸微微发白。
“你去麻婆村,不就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我身为你的师尊,这点愿望,我怎么能不帮你完成?”他声音淡淡,却透着冷酷残忍的味道。
如故胸口猛地抽紧。
她确实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到了这地方,闻着这股带着潮意的血腥味,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不住地蔓延,挥之不去。
“我的事我自己会做,用不着你多事。”
殇王冷笑了笑,翻身下马,把如故从马背上拽下来。
“放手。”如故受够了他的粗暴,反手一挣,用力甩手,试图把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才发现手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陡然一惊,飞快地往头顶天空看去。
天边滚滚乌云涌来,片刻间就铺满了整个天空,而太阳却越发亮得刺眼,太阳一角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日食!
如故脸色微微一变。
她在二十一世纪经历过一次朔月时日食,那一次,她差点死在日食引发的寒疾上,后来,她不知是怎么逃过那一劫,但一身功夫莫名消失,浑身像服过软骨散一样提不起力气,比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弱女子还要柔弱,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月才自行恢复。
暗叫了声,“糟糕。”
如故被他拽着进了一座府邸,明明是很气派的一座大宅,却透着森森寒意,让人周身不舒服。
“我又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他抿着唇,不答,径直把她丢进一间大屋。
屋里设着祭台,点着香烛,鬼气森森,让这间冰冷的大屋,越加没了暖意。
如故从来不怕死亡,但很不喜欢这种阴森的地方,不自觉地后退,脚后跟碰到身后门板,转身往外跑。
一只手从耳边穿过,极快地按住门,门‘哐’地一声合拢。
在房门关拢的瞬间,太阳被整个吞噬,天地间一片漆黑,一股阴风从门缝中袭来,如故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撞上身后结实的胸脯,飞快转身,对上殇王的眼睛,墨黑的眸子燃着两撮充满情欲的火苗,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