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垮下脸,冷哼道:“无知小人,求我家公子的时候,好话说尽,现在我家公子帮了你们,却恶言诽谤我家公子,真是无耻。”
“平儿,走。”车里人冷冷开口,玉玄得了海市通行证,他也帮杜青查看了死因,交易已经完成。
至于其他怎么猜忌,和他没有关系,帮人解惑满足好奇心的事,他没兴趣做,也不会去做。
“不给个说法就想走,是不是心虚?”那人纠缠着不放。
杜青仍没有出声制止,如故看不下去了,讥讽道:“杜大人,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不报答人家就算了,还任由别人诬陷侮辱这位公子,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吧?”
杜青脸上一烫,但她所乘的马车是身份高贵才能拥有的,不敢强行喝止。
挑事那人却道:“你一个小姑娘,胡说八道,是想放走嫌疑人吗?”
如故鄙视地笑道:“我是小姑娘,却强过有的人活了一把年纪,无知到是非不分。”
那人怒道:“我怎么是非不分了?”
“容公子不出手帮忙,杜大人完全可以按师爷说的暴病身亡定案,这事也就结了。如果容公子和这件案子有关,他为什么要自找到麻烦,帮杜大人验尸?”
“他不是为了那块通行证吗?”
“刚才不知是谁说过,如果容公子想要这个能行证,只需一粒丹药。”
那人怔了一下,老脸瞬间涨红,强辩道:“如果他和这案子没关,怎么可能脸都不露一个,就知道人是怎么杀的?当我们好欺吗?”
如故冷笑,“自己蠢,别以为别人和你一样无知。”
那人恼羞成怒,“难道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故蔑视地睨了他一眼,道:“验尸官,你摸摸鬼偷的胸口和身体别的部位,看胸口处是不是冷如寒冰,而别的地方却还没冷透。”
容公子的马车停下,车里人隔着竹帘向如故看来。
验尸官照着如故的话,去摸了摸鬼偷的胸口,又摸了摸他身体别处,果然胸口处冷如寒冰,“确实如姑娘所说。”
如故点头,“鬼偷胸膛下陷,脖子抽紧,可以看得出,他死前的那一瞬间正在用力吸气,在这种情况下,基本可以断定是猝死。尸体除了心口处有一个针眼小的黑点,是针孔,不过渗出的毒血凝固,不注意看,会以为是他身上长的痣。”
验尸官用指甲抠了抠尸体胸品极小的黑点,果然抠下了一点东西,在指间搓开,确实是凝固的毒血。
杜青暗暗惊讶,他们在尸体边上都没有看出来,而这个小姑娘却看出来了。
如故接着道:“鬼偷身上再没有别的伤口,如果是他杀,胸口上的针孔就是致命之伤,大家都知道中毒的人会七窍出血,但他却没有出血现象,所以容公子查看了他的胸口,容公子以金丝代手,可见他的金丝就如同别人的手一样敏感。鬼偷胸口冰冷,也就可以知道是被冰掌冻结住心脉。”
那人仍是不服,“既然胸口冰冷,那也该是直接用冰掌震断心脉而死,说什么毒杀,岂不是故意迷惑众人的眼睛?”
“震断心脉,内脏受损,口鼻里不可能没血。”
“既然是迫他服下毒药,何必再用冰掌?”
“等毒自动发作,毒液损害人的身体,不七窍出血才怪,还能让官家在这里认为是突然病发身亡?”
那人噎住,再出不得声。
如故扁嘴,暗骂了声蠢材,不再理那人,转头对杜青道:“杜大人要找凶手,只需从冰掌入手即可。”
杜青惭愧,他做捕头多年,竟没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彻,“姑娘冰雪聪明,让下官佩服。”
如故撇嘴,不是她聪明,而是他蠢。
感觉对面马车里有人看向她,转头过去,却只看见遮得严严实实的竹帘,看不见车里的那人,笑嘻嘻地向那马车,“容公子,我说的对不对?”
容公子没搭理如故,却冷清清地道:“杜大人,可以让行了吗?”
杜青后悔刚才没喝止那人冲撞容公子,但这时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忙叫人让道。
马车从如故面前缓缓而过。
“喂,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承认了啊。”
车里自然得不到回答,如故望着对面竹帘挑眉一笑。
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隔着竹帘缝,看着如故那张笑得如同春花开放的面庞。
少年穿着一袭青色长衫。
眉如墨染,睫毛又长又黑,勾出如同炭笔描出来的狭长眼线,如黑缎的长发随意拢着,披肩而下,鬓边几缕发丝被风拂到他淡色的唇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明明车里还有别人,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孤寂萧穆,打骨子里渗着清冷之气,让这简单到找不到半点装饰的车厢,冷得没有半点暖意。
他对面坐着另一个脸庞漂亮得雌雄难辨的少年,正是用蛇捉弄如故的玉玄。
玉玄手撑着额头,和青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