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转身要出门,“走吧,带你去医院。”
我惊恐地张大嘴巴,问了一个很白痴地问题,“去医院干嘛?”
“看病。”他不嫌多此一举地回答了我的废话。
我踌躇不定。
医院这个场所……我有些排斥,因为自小很怕打针,尤其是打点滴。
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一次打点滴,帮我扎针的护士是个实习的新生,没什么经验,加上我血管细不好找,她足足扎了七八针都没找对位置。我疼得嗷嗷叫,眼泪快飙成河了。后来换了个资历深的老护士帮我打,因为我左右两只手都已经被扎得没有位置了,最后不得已只能在我脚背上扎针……
这件事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好可怜。
叶男神在门外等了我好一会儿,“怎么不出来?”我实在不好意思直白地跟他说我怕打针所以不想去医院……肯定会被当做笑话的。
再想想,我觉得自己烧得并不严重,也许去了医院后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就好了,不一定要打针。
这么想着,我就释然了许多,再说有叶男神陪着也也不容易啊,我回屋和外婆打声招呼后就慢吞吞地跟着他出发了。
半个小时车程后,我们到了省中医。
这个点看病的人并不多,我和叶男神在门诊室外等候,屁股还没坐热就轮到我了。
就诊医生一听是发烧,二话不说让我夹着根温度计到一边去量量,十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妈呀,竟然有39度。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顶多就三十七度五。
医生问了我几个很普通的症状问题,我回答之后她就低头唰唰唰写处方单,我心中浮起强烈不好预感,小心翼翼地瞅着医生,开口:“那个……请问是不是要打针啊?”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估计这种问题听得多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回我:“打两瓶点滴,消炎快。”
我顿时变成一副苦逼脸,弱弱地说:“能不打针么,就开点药吧。”怕被叶男神看出害怕,又掩饰一句,“我和我朋友待会儿还有点事,赶时间。”
叶男神闻言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没事,先陪你打完针,身体重要。”
“……”我欲哭无泪。
我强装着大无畏的样子在输液大厅里正坐了一阵子,甚至还很淡定地与叶男神谈笑了几句,我以为自己能一直将这个状态保持下去。但当护士小姐推着推车、叫出我的名字缓缓走到我面前时,我怔怔地看着吊在吊瓶上细细的针头,内心的恐惧一下子爆发出来,撑不下去了。
“叶男神!手借我用一下!”气冲丹田地大吼完一声,我没等他回复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劲,好像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逃跑。
叶男神张了张嘴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突发变故,他关切地看向我,“怎么了?”
我没出息地哆嗦起来,连声音都颤巍巍的,“呜呜,能不能不打针,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也许是我的样子太窝囊了,叶男神喉中溢出一声闷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你怕打针啊?”
我苦着脸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什么的了。
护士用一根粗橡胶绑住我的右边手腕,开始给我涂药水了。她一脸青涩的模样,看起来年龄比我还小,该不会又是实习生吧?
我自然地又回想起小时候的那场噩梦。
我忙不迭筛糠似的用力摇叶男神的手臂,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滚,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不打了行不行!不打了!我吃药就好了!”
叶男神轻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不疼,一眨眼睛就过去了。”
“谁说的,明明很疼。”
“真的不疼,就像蚊子扎一下。”
“骗人,蚊子扎一下也疼。”
“……”
和叶男神争论的空当,我倏地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下轻微的刺痛,回头一看,原来是针头挑破我的肌肤插-进了血管里,护士抓着针尾动了几下,在调整位置,我立马别过脸去,不敢直视。
大概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度过了一个秋天。“好了”,结束之后,护士小姐轻快地说道,站起身来给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问了我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就走了。
我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巨大的生死磨难,瘫在座位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满头冷汗。
看着自己扎着针的那只手,我有些疑惑,“她怎么不给我手下面绑个药盒?”
“那个是给小孩子才绑的。”叶男神解释道。
我“喔”了一声,讷讷地说:“总感觉有个药盒固定着才有安全感。”
叶男神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打针。”
我脸红到了脖子根,委屈地扁了扁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怕的东西啊,我既不怕蟑螂也不怕老鼠,就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