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后堂的一间密室里,此时正在热闹的讨论着。
在场的都是西山省各府的豪门大户,官宦世家,家中有在朝中在地方为官的,也有在当地经营产业的,在场的人从事的是商业,地位却不低,底气便是来自于家中身居高位的官吏,他们赚钱为这些官吏铺平仕途,官吏升迁再反哺本家,几代的累积下来,势力就这样逐渐壮大,成为雄踞一方的豪门。
此时闹出这种事端,要真下令彻查的话,莫说动摇根基了,说不准会连根拔起,脖子上面的东西都不抱了,谁还能坐得住?楚朝虽然在走下坡路了,但表面上光鲜强大的豪门,还是承受不住朝廷的怒火的。
唯一参与这件事情的安天命和安道厉父子双双死去,这件事情怎么样也扯不到侯府的头上。
“沈公子想的太过乐观,他陆逸都把折子递上去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小子是个狠角色,要是查出点蛛丝马迹,事情就麻烦了。”一名发须斑白的老者听了沈日的话,摇了摇头道。“就算圣上不派他办理此案,照目前这个情况开来,是不妙的很呐,那几个马贼头子纵然没有丝毫证据,也不得不除去这后患,沈公子,令尊应当也知悉了此事,有什么看法否?”
“家父去了外地,现在不在宁安府内,至于他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了。”沈日心道老狐狸的脸皮真够厚,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
有人鼓起了眼睛道。“什么?现在出了这么的事情,他就撂下不管了?”
沈日脸色一沉。“这件事貌似与我沈家无关吧,我沈家的屁股已经擦干净了,难道还要我来替你们擦不成?”
“沈公子这话怎么说的?”一位西山钱庄的大股东皱了皱眉,非常不满道。“不管怎么说,弄出抢.劫杀人的事端,也都是为了经营西山钱庄才这样做的,当初你们沈家可是起着主导的作用,主意没少出,现在自己脱了干系,就拍拍屁股想着退缩了?”
“没错,叫我们和马贼合作,帮忙介绍也是你们沈家,无论如何,罪魁祸首就就是沈家!现在想推个干净装清白,哪有那么简单。”
“你沈家怎么脱得了干系?钱庄是一起经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被查了出来谁都跑不了。”
沈日怒意难平。“拿分红的时候没见你们手软,现在出事了又来指责我?西山钱庄的大股东也就五个而已,东一句西一句的,把这当成菜市场了吗!什么屌货都能搭腔?”沈日心中火气直冒,他不是普通的纨绔,替父亲沈百万打理家业井井有条,沈百万虽然交友甚广,但是白手起家,自家底蕴不足,说白了就是不像别的豪门巨富有家中官吏撑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承担的风险更大,必须独善其身,容不得半点差错。
“沈日,你怎么说话的!”有人瞪圆了眼睛,拍着桌子霍然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忘记你的身份了吧,平日称你沈公子,那是抬举!别给脸不要脸,忘记你只是一个商贾子弟!”又有人冷笑道。
“果然是商人出身,缺少教养实属正常!”
几个七嘴八舌的人顿时气得血气上涌,点着沈日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见情况差不多了,一个隐隐为众人之主的中年儒士才开口制止。“都闹个什么劲,这还没打过来就内讧了?今日的事情,还请沈公子交代给你父亲,这是我写的信,等他从外地回来,你再交给他。”
众人说要离开,就都退了出去,没用多久,就走得干干净净。
这时,这个房间,侧门上边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走出一个中年的胖子。“小日,幸苦你了。?”如果是陆逸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他乞讨的时候,那个给了他不少铜钱的华服胖子。
接过留下的信看了起来,沈百万很快就皱了眉头,恶狠狠的道。“想拉我沈百万一起死,哪有那么简单。”说完对视了儿子一眼,沈日也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花朝月,朦胧别,朦胧也胜檐声咽。亲曾说,令人悦,落花情绪,上坟时节。
花阴雪,花阴灭。柳风一似秋千掣。晴未决,晴还缺,一番寒食,满村啼鴂。
时值清明、寒食二节,在寒食节这天,家家都得禁止烟火,吃冷食。一封来自大青县的家书送到了陆逸的手中,信是齐芸秀送来的,内容大致是交代了一下义弟陆恒远与婢女杨桃的婚事,在齐芸秀的协助下,胡定璋把大青县治理的井井有条,称得上是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在末尾也叮嘱他务必要回乡祭祖。
这个节骨眼上,有些走不开,而陆逸又着实讨厌那一伙宗族亲戚,其他人暂且不说,陆启澄叔侄实在是令他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但是上坟祭祖是大事,必须要回去的,假如被说成不忠不孝,遭受弹劾也不是稀奇的事情,陆逸心中默默想着。“虽不是我真正的父母,但我能有现在这一切,也是从那死去的陆逸身上得到的,这份孝必须得尽了,也算了却一点业障。”
正在细想着,听到榆儿在那欢快的嚷了起来。“少爷,快来快来,和我一起捏寒燕。”
陆逸无奈一笑,丢下信走了过去,只见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