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繁华的宁安府,明固这个小县城就没有多少人了,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检查着路引,说是检查,不如说是瞄一眼,一人敲点铜钱就放过去了。
眼瞧着一辆马车使了过来,士兵也不敢太过怠慢,走过去对车夫道。“车上什么人,下来检查!”
刻意伪装过的扶月还是显得太女性化,她也不慌不忙,从马车上下来,递上自己的“路引”和一份过路钱,上面写着目的地,以江南求学为理由,刚开春不久下江南求学的学子非常多,不会细查,当然,这份路引也伪造的很好,籍贯、相貌都是有根有据,只要不去宁安府核实,根本就查不出来。
“过去吧!”对读书人,这些士兵言语上还是很客气的。
无惊无险的过了明固县,路也开始不好走,马车非常颠簸,好在扶月也适应了,车夫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起来。“再经过三个府县,就出西山地界了,公子,你到了那边,还要再雇马车,这样花费太大,时间也长,我可以把你送到渡口,有个相熟的船家,你可以换乘他的船去江南,吃、用的开销肯定给你最低。”
扶月双眼望着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夫说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清楚,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答着话……
车夫见她不答话,也摸不准是否能宰到这一刀,耐心等着下文。
扶月在这时候收回了目光,冷笑道。“现在什么天气,冰面都还未化,莫以为我年轻好欺!”必须到再等些日子,直到河面无冻南下的船才会开,乘坐有口碑的大船,根本不会出事。她虽然不懂武艺,但人精细聪明,常人怎会算计到她头上来,一路南下路途遥远,做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有。
“公子说哪里话。”车夫自讨没趣,他见扶月一个人出门便起了敲诈一笔的想法,但见这人并不好说话,处处精明难以算计,此时被暗中警告,也干脆收了心思老实赶路。
扶月嘘了一口气,暗道世道果然险恶,自己必须小心应付。又想到陆逸,旋即摇了摇头,他此时应该庆幸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人终于离开,怎么会出现呢?收拾一下情绪,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此刻,雷豹已经轻车熟路的潜回了自己家中。两把快刀和一把弓箭都用布条裹好绑在身后,外面还罩着一件不知道哪里顺来的宽大披风,叫别人看不出身上带着利器。一路上小心又小心,在家门口盘桓了一盏茶的时间,发现两个侯府的士兵在此守候,自然,这是听从安道厉吩咐在这等他送上门来的,家人肯定已经不见。雷豹趴在墙头上,拳头捏紧,双目喷火。
终究忍下把那两人捏碎的冲动,下了院墙,直奔侯府而去。
此时侯府内外都有士兵列队巡逻,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雷豹心知这是侯府见冯德广还未归来已经起了疑心,此时光凭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进去的,捏着拳头不甘心的盯了一会,消失在了此地。
雷豹想方设法打听到陆逸的住址,他速度很快,出现在陆家的时候,陆逸还没醒来,大板栗替他开了门,憨厚的笑了笑。
“你认识我?”雷豹顿生警惕,手也往后背摸去。
“不认识,大人叫我门口候着!”大板栗老实回答道。
雷豹点了点头进了门,左右打量了几眼,朝正厅走去,而大板栗就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堪堪落后半步。
“大人还在休息,您先等等!”
雷豹脸色微变,本欲朝陆逸的东厢房去的脚收了回来,因为他从这个大个子的话中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回头狠狠扫了大板栗一眼。“你一个下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府中有女眷,不方便,不方便!”大板栗并不害怕雷豹那骇人的独眼,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雷豹怀疑大板栗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冷笑道。“那我就等着!”
倒也没等多久,陆逸一边整着衣冠一边走了过来,对雷豹打趣道。“看来雷爷是许久没来宁安府了,走个道都能走丢?”
雷豹也不着恼,压低了声音。“陆逸,我是没时间和你瞎扯淡,我刚才回去看了看,儿子和老母亲已经不知所踪,肯定是被安道厉那畜生给控制了,你带我混进侯府,老子做了他!”雷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抓住陆逸的衣袖,他为了让安道厉放心,将自己的手下统统杀了灭口,只身逃跑,没想到到头来安道厉还是不放过他的家人,他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倒也不需要如此着急!”陆逸神色微动,雷豹如此失态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见家人对雷豹有多么重要,越是这样,陆逸就越有把握,这次西山剿贼,雷豹也许能帮上不少的的忙。“雷爷救我一命,又给了我马贼分布的地图,两个恩情在这,陆逸自然会设法搭救你的家人,但你也知道,侯府此时戒备森严,此时去闯,岂不是太不明智了?”
陆逸这番假话说的自己都觉得违心,他可是差点被雷豹杀了啊,哪里有半点恩情可言!
雷豹不信,盯着陆逸道。“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柳家小姐与你有旧,这些假话就别说了,我很清楚你现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