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方子儒大感惊讶。“你当真不怕侯府的势力?年轻人,你考虑清楚,这是随时都会没命的!”
陆逸道。“马贼历来是西山省的大患,最近两年尤为严重,这些天我看了卷宗,马贼作案多起,手段凶残狠辣,一下手就是不留活口的!作案比十年前增加了十倍,过往商客人人自危,直到最近出现了西山钱庄,案子才少了许多。”
方子儒挥手打断了陆逸,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的。“为何案子少了?”
“西山钱庄出现了啊!”陆逸有些迷惑不解。
“对,就是西山钱庄,银子害死人命啊……”方子儒摇了摇头,大感悲伤。“你看到的侯府,只是表象,真正的症结所在,却出在钱庄之上!”
陆逸幡然醒悟,西山历来商人就多,马贼遍布,祸患极大,谁都不想拿着一大笔钱财,却无福消受,西山钱庄的出现,迅速解救了来往商客的银子和身家性命,同时也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它的出现,是那么的及时,那么的值得深究。
财帛动人心,若真是有人利用了马贼,让西山钱庄迅速发展起来,那么其中的内幕就太黑暗了。陆逸将侯府与马贼联系到一起,方子儒又将马贼与西山钱庄联系到一起,一条想象中的利益链就这样浮现了出来。
完全是行得通的,陆逸手头有证据,方子儒既然敢这样说,那就代表他手头也有证据。陆逸倒是挺无语的,姓方的不好好教学生,还有闲心去查这些?过一把造福于民的瘾?也亏得他还能查到什么。当然,陆逸只是猜测,方子儒究竟是从何得知,并不清楚。
这位年纪有些大了的状元公,浑身上下都透着睿智的味道,哪有传闻中缺脑筋的样子?
西山钱庄是几个大商人联手办起来的,据说其中就有宁安首富沈百万,若是有官吏参股的话,牵扯的人就多了,侯府看着嘴边的肥肉,必定也会伸脖子咬一口。
“方先生这样说,可是找到了蛛丝马迹?”陆逸谨慎道。
“蛛丝马迹说不上,凭空猜测罢了。”
方子儒似乎不想再说下去,陆逸也不勉强,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方子儒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叫陆逸过来,原本也只是想见识下能正面对抗王兇、侯府,又为宁安解决了不少案子的年轻俊彦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一下子说中了心结,没想到就露了底。
“年轻人,老夫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方子儒意味深长道。
“晚辈谨记在心!”陆逸肃然道。
方子儒难得的笑了,拍了拍陆逸的肩膀道。“不得不说,你的词写的真妙!老夫去一趟茅房,下午还要讲课,你自行离开吧!”说罢,也不管陆逸,奔后院去了。
陆逸退了出来,只见几个人围着余远瞩和徐闻达问个不停。
陆逸正准备开口说话,余远瞩眼尖看到了他,手一指,大喝一声。“你们要找的人在那!”
几个人轰然朝陆逸这边跑了过来,将陆逸团团围住。
“陆大人,你的词写的真棒,师父都给我们念过。”
“陆公子,小弟甚是仰慕大人的才华,咱们不如交个朋友。”
“大人,您在侯府花灯会上打击安道厉的气焰,真是解恨……”
几个人很是真诚的赞赏着,陆逸感受到众人的热情,不禁感慨,郭重被人尊称郭贤,但是他不会拒绝人,收的徒弟是良莠不齐,陆逸已经遇到胡斐、金讼棍两个,都是不是好人。而方子儒戏称强项令,他的学生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品性,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是还有要事,陆逸还真想与这些人一起读书、唱词、把酒言欢。匆匆回了几句,陆逸便和余远瞩、徐闻达告别。
案子越来越复杂,陆逸也感到威胁越大,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一定将这件案子曝光于天下,让西山省的百姓免受马贼的祸害,让也许存在的黑心官吏、商贾得到严惩,彻底除掉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