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腊月初六了,积雪消融,比起前些日子天气暖和了不少,不过,现在是一天中最冷的清晨时分,寒风刮的脸生疼,几匹马拉着板车从城里出来,鼓囊囊的,上面还盖着厚布,车后跟着十几个农夫的男子,脸上都满是喜悦之色,树上的寒鸟振翅而起,将仅剩的几片枯叶也给带的坠落下来。
陆逸起了个大早,打了一盆冰冷的水洗了把脸,随意一抹之后,站在院子里摆好架势,提着一口气,一拳捣出,双腿姿势一换,又是一个招式,这一口气不停就打出了十余下,几口气来下便打完了一套跟福管家学了不久的拳法,全身微热,暖和了不少,只是如剑般的眉梢之上,已经凝结了一层细密的寒霜。
那日将徐闻达和陈有昌救出来之后,上了一次公堂之后,便将唯一没死的鞑子脱伦送进了县衙大狱,陆逸罪名一脱,那十一少爷陆绪自然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当然,他没忘记把一肚子怒火撒在毛大海身上。毛大海自知仕途无望,也是日益消沉,天天关在家里,和两个小妾喝酒作乐。
这期间,陈有昌的妻子雪茹还闹了一次上吊,幸好发现的及时救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这幅摸样,心中充满了悔恨,也无颜面对陆逸,带着妻儿回玉湖县去了。
徐闻达经历大难,兄弟的背叛,又看破了那妓女的虚情假意,内心疲惫不堪,加上双亲已经受不起惊吓了,随着父母一同离去,走之前和与陆逸彻夜长谈,说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似乎这几天都长大了许多。
当然,两人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了。年关将近,柳崇武盘桓了数日之后,也收拾行礼上路,走之前自然没忘记私下把约定重提一下。
一套拳法打完,陆逸又捡起那架竹具,练习臂力,听到两女打闹的声音,不由有些意动,不知不觉的,竟然想起了喜怒喜嗔的柳若玉,那个喜欢扮成公子哥,为人爽直侠义,喜欢.吟诗的俊俏姑娘。想起与柳若玉同乘一马去闹周府的时候,那种令人销魂的柔软臀部和那恰到好处的颠簸……
不过被冷风一吹,就消散了。
“意志还是太薄弱了!不过,能看不能吃的感觉,还真是难受!”陆逸无奈道。
陆逸为了防止自己禽兽,这段时间榆儿都是跟扶月一起睡的!天气太冷,榆儿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出来,不过也早醒了,和扶月说着悄悄话。
“少爷最近身体强壮许多呢!”榆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拳风,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不要吹气,好痒!”只听扶月咯咯笑道,如同白玉般的脖颈连忙一缩,刚睡醒还未梳妆的慵懒姿态非常惹人怜爱。“你这妮子,说的这么大胆,真做起来怎么怕了?”
“少爷对我好像没那心思!哎哟,扶月姐你胡说什么,真是羞死人了……”榆儿脸色通红,心中却是痒痒想看少爷练拳,连忙起床洗漱穿衣。
扶月却是心事重重,精致的面容上有一丝黯然,被少爷买来这么长时间了,又不需要像粗使丫鬟那样做事,在一个屋檐下起居生活,同吃一个锅里的饭,也没看他对自己动过心思,莫非嫌弃自己是个曾经在醉春楼卖唱的?对了,少爷不会是喜欢他表妹吧,听榆儿说两人在狱中交谈甚欢呢!人家可是知县千金,自己哪里比得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嘴唇微微上翘,显然有些不满!女儿心思最为复杂,一瞬间,脑子里不知道闪过多少个画面了……
“少爷,你好像变白了!”榆儿皮肤白里透红,长相甜美,五官如粉雕玉琢一般,就这么仰着脑袋抿嘴一笑,也让人赏心悦目。
“是吗?”陆逸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尴尬。心中却道不得了,小丫头青春期了,开始动情了。
这段时间,陆逸的长相虽然没有改变什么,皮肤着实比之前白了不少,毕竟也才十六岁嘛。若在后世就有小白脸的嫌疑,此朝却不同了,绝对的外貌协会,一般少有劳作的书生,除了游山玩水,几乎很长一段时间是宅在家里念书的,不说长相好看不好看,至少白啊!一个白面书生走出去,人人都会称赞。连媒婆说媒,都是这样的说辞,才高八斗,仪表堂堂,那绝对是又长的好又有才华的秀才爷啦,一般这情况,娇滴滴的小姐也就羞答答的同意了。
若是在魏晋时期,相貌还影响做官呢!不过,陆逸的眼神很深邃睿智,这也让他的整体形象更加增色不少。
“嘻嘻,也不知道皇上会给少爷赏些什么!”榆儿越看心中越欢喜,旋即又丧气道。“可是都半个月了,那钦差怎么还没来啊!”
“你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啊……”陆逸摸着她的脑袋,打趣道。
“哼,你才太监呢……”榆儿不乐意了,撅着小嘴道,很快又“啊了”一声,急着摆了摆手。“少爷才不是太监……”
陆逸哈哈大笑,心道,来传旨的没准还真是个太监。
自从钦差要来大青县宣旨的消息传出来后,百姓们都是翘首以盼啊!毕竟多少年了,这个地方还没有过这么大的事情。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钦差的影子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