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众人不会关注花柳色的情绪,他们关心的是夜千寻与钟子清的关系,白道所有人看好的最杰出的英年才俊竟然与魔教勾结,并且犯下了如此大罪,这无疑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昭告他们识人不清,瞎了眼。
除了个别几个早知“真相”之人,所有人心中怒火汹涌。
“钟子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妄我之前还那么敬佩你,我真是瞎了眼了。”钟子清的一个盲目崇拜者怒声斥责,被欺骗的怒火燃烧了他的理智。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哼,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
一个人若是站的太高,高的人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底下的人只能用艳羡的目光高高仰望,钟子清以前就如同供奉的神像一般,他们崇拜并畏惧着,生不出一丝嫉妒之心。但一旦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不沾凡尘、完美无瑕的人物原来有着这么大的瑕疵,除了愤怒,阴暗的心思如同藤蔓一般缠绕于众人的心间,扎根蔓延。看着曾经他们需要踮脚仰望的人跌落谷底,心中莫名的快意涌起。
“钟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何误会啊?”了无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期待的等着钟子清的一个完美解释。
“我……”所有人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钟子清,他的话,将决定这一切。
“那些人———”在这万般皆不利的场景下,他蓦然笑了,周围的吵闹霎时寂静。这笑,不是曾经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浅笑,不似谪仙神佛般的圣洁,这笑容,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这笑容带着残忍、阴鸷、狠辣,将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染上了几分妖邪之气,这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钟子清。他的眼角上挑,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和,字字清晰,“都是我杀的。不过,今天这个不算。”
他竟然承认了,就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诧异、愤怒的情绪迭起,难以置信。
大多数人认为他会把这过错推托在魔教妖女身上,凭他的名声,虽然不能当做这一切从未发生,但脱身并不难,他只需要——连夜千寻都如此认为,相别十二年,她已经看不透钟子清心中的想法,照他的性格,应该是把她推出去,然后是背叛,决裂。这,才是剧情。
“你该死。”花柳色全身颤抖,赫红着双眼,右掌缓缓提起,细心之人会发现,他掌心的一团黑气,四周慢慢减少,而中心的黑色俞深,凝结为一点,这是花鬼的成名绝学,万毒掌,世间万毒汇于一掌,凝于一点,一掌打在人的身上,那人沾毒即死,立刻倒地,尸体化为一滩血水。花鬼的确待花柳色亲如父子,将这看得比命还重的绝学都传给他。花柳色此时对钟子清抱着必杀的决心,一掌朝着钟子清面门打去。
钟子清的话,将花柳色最后的一丝希望掐断,而他那毫不悔改的神情更是激怒了他,他凭什么这样?如此坦坦荡荡。而她为什么还要如此维护他?背叛他。
这一掌,摧石裂风之猛。
这一掌,电光火石之疾。
穿石破云朝钟子清劈来,钟子清身姿不动,安然如初,浅笑应对,交锋那一刻,众人心惧神迷,脚步仓皇后退,生怕殃及自身。
眨眼之间,就见两人相对而立,钟子清的指尖点在花柳色的咽喉上,那手指,极为修长纤细,白得透明,仿佛能看到纤细的血管。单薄如纸,再近一毫却能结束一个人的性命,而这个人,还是武林中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
所有人都来不及欣赏这双手如何的美丽,这人如何的风姿绰约,寒气从后背袭来,一招,仅仅一招,他便打败了花柳色,而且脚步未有半分移动,世间竟然有那么快的动作,不过一刹,他们连人影都未看清。他,到底隐瞒了多少。没人敢想。
林楚天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对着呆愣的姬冰雪道:“恐怕,今天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姬冰雪咬牙握拳,她才不相信,她怎么会死掉,她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我竟然看错了。” 秦无涯低头懊恼,声音极轻,站在他旁边的人也必须尖起耳朵才能听见。
“承认了。”钟子清温和的吐出一句,收回手指。
承认了,所有人一阵痴然,这样的人,竟会犯下如此恶行累累的滔天大罪,连杀四人,终不悔改。
花柳色紧紧盯着钟子清,那眼神带钩,似乎要剜出他的肉来,又带着几分愤恨几分羞憾和一分惧意与震撼。他嘴唇紧抿,泛出青白之色,半响,狠狠瞪了钟子清一眼,极其快速的瞟过夜千寻,“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身子一转,拂袖离开。无人敢拦。
“老衲实在想不通,钟施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无盯着钟子清审视良久,问道。
他不相信钟子清是为美色所误。
钟子清看着了无,笑得惬意无比,“大师近来睡得可好,噩梦缠身的滋味如何?”了无脸色忽地大变。钟子清看着了无的反应,笑着继续说道,“我姓钟,我的父亲是钟子墨,十二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