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难道你被拒绝了?”
李浩然面带苦涩的对欧阳于坚笑了笑,抬头,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欧阳于坚猜测正确。
“不能吧?”欧阳于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听你的描述,你和你的那位相处的很好,彼此之间心有好感,怎么会拒绝你呢?”
在欧阳于坚看来,李浩然相貌英俊,才学出众,品行良好,家世背景优秀,……不管从哪方面看,条件都是上上之选,正是女孩子的另一半的最佳人选。欧阳于坚上下打量了李浩然一番,叹道:“像你这样的都瞧不上眼,你心仪的那位心可够高的,眼睛该不会长大头顶了吧?她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家世比你更出众的?”
“轻萍不是那样的人。”听欧阳于坚言语中似乎有怀疑陆轻萍品的操守的意思,李浩然赶忙出言为陆轻萍辩解:“她拒绝我,并不是不喜欢我。她只是不想我夹在父母和她之间为难,所以才不肯答应我。”
李浩然将陆轻萍曾经结过婚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一并告诉了欧阳于坚陆轻萍拒绝他的理由。
欧阳于坚听了之后,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出声问道:“浩然,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介意这位陆轻萍小姐曾经有过婚姻这件事吗?”
李浩然半天不出声,欧阳于坚甚至都认为他可能变成哑巴了,这才低低的开口:“我不知道。我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很痛苦。可是我又不知道我痛苦什么;我恨,但是我有说不清我恨得是什么。我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烧得让我窒息,喘不上来气来。”他神色痛苦的用一只手抓着胸口处。“我怜惜轻萍遇人不淑,我更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第一时间遇见她。”
欧阳于坚听了之后,低喃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吗?”
李浩然拿起手边的茶杯,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长叹一声,语调坚定的说道:“虽然或许我还有些意不平,但是我更清楚的知道让我放弃轻萍我做不到。”
欧阳于坚见李浩然拿定了主意,不解的问道:“既然这样,那么你还愁什么?只要把你的心声告诉陆轻萍小姐不就行了?”然后不就皆大欢喜了。
“呵呵。”李浩然摇头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轻萍已经非常明确地指出了横在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你担心伯父伯母不答应?”欧阳于坚想到李浩然告诉他的陆轻萍拒绝他的理由,恍然大悟道:“可是我看伯父伯母都是明理的人,而且伯父还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是接受了进步思想的,脑海中不会还有封建思想残余吧?何况现代都民国了,离婚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不能接受的行为。远的不说,当代名媛陆小曼陆先生不就是离婚之后再嫁的嘛,陆轻萍小姐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我相信伯父伯母不会计较这一点的。”
李浩然摇摇头,说道:“父亲那里我倒不是特别担心,但是母亲那里,这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自从我大学毕业后,母亲就开始为我张罗婚姻人选,门第、品貌、学识、……全都在她挑剔筛选之中。不说别的,单母亲知道轻萍曾经结过婚,她就不会同意。再说,还有我奶奶那一关呢?连我父亲都听奶奶的,若是我奶奶不答应,那这事有的磨了。”
欧阳于坚听出了李浩然的潜台词,他母亲那里,如果说通了他父亲,他们父子两个一起攻关,还有一线希望。但是若是他奶奶出马,他父亲是个孝子,连带他父亲都听他奶奶的,所以若是他奶奶不松口,连个劝的人都没有。
李浩然一把他奶奶搬出来,欧阳于坚就不说话了。他和李浩然是朋友,李浩然家他也常去,对李浩然的奶奶,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是一个思想很老旧的老人,欧阳于坚出入李家这么多次,李老太太见到他,知道他是李浩然的同学,起初态度还是很热情的,但是在知道欧阳于坚没有爸爸,随母姓之后,脸色就变了,她看不上欧阳于坚“私生子”的出身,自此对他再没个正眼。
李浩然面露愁容,非常为难的说道:“父母从小到大将我养大,事事为我操心,辛辛苦苦养我一场,我不可能因为轻萍而弃父母而不顾,但是让我放弃轻萍我又做不到。”
“而且我希望我的家人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轻萍,不然,家里就算碍于我,答应我和轻萍的事,我和轻萍之间也未必能够长久。”李浩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欧阳,当初和我们不同校,但是一起在北平上学,家里也是上海的孟继祖嘛,我们曾经一起同乘过几次火车。前不久,我偶然遇到了他,我俩坐下来聊了一会。当初,他在学校里和一位女同学交往,家里不同意,在他以离家出走威胁下,家里这才被迫答应了下来。但是结婚之后,他的妻子和家里人处的很不好,他在其中作‘夹心饼干’,受夹板气,却费力不讨好,而夫妻两个,也因为这个总是起争执。最终感情在一日复一日的争吵中消磨掉了,然后两个人离了婚。我和轻萍在一起,是要给她幸福的,不是让她受委屈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有孟继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