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和蔼地问道:“楚姐儿怎么了?”
钟未央和国公夫人对视一眼,轻声答道:“有点害怕。”
国公夫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楚姐儿,摸了摸她的小脸,表情有点心疼。
钟未央抓住机会,轻轻地凑在国公夫人耳边说道:“母亲,我有话想跟您说。”
国公夫人点点头,目光稍有好奇。
钟未央悄声道:“九爷说,他和肃王府世子很熟,要是让他去帮忙求个情,是不是可以化解今天的事?”
有些事在女子眼中是天大的事,但在男子眼里只是不在意的小事,反之亦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社会对男子的行为包容性更大,但对女子却更严格。这是个父系社会,只听说女子有三从四德,却没听说男子有三从四德的。另外,出于朋友的义气,再大的事,也可能就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
国公夫人冷静地思索片刻,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吩咐你的丫鬟去外院,找小九的小厮说一声吧!一定记得,不能大声张扬。”
“嗯。”钟未央露出笑容,转过身,去悄声地吩咐了清江和松月。
清江和松月得了吩咐,正要走,二少夫人提醒道:“让白嬷嬷带你们去吧!这样方便些!”外院里的男子多,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要是碰上了醉酒的达官贵人,反而又是多了一件麻烦事。
钟未央感激地看着二少夫人,真诚地笑道:“多谢二嫂。”
二少夫人表情清冷地点点头,立马移开了目光,显得稍稍有点不自然。
她现在还是讨厌钟未央的,之前发生的那几桩矛盾,她仍旧耿耿于怀。但是她偏偏不是冷心肠的人,尽管她脸色很清冷,但是在该帮忙的时候,她一般不会袖手旁观,不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因为她心里存着几分良善。
看着白嬷嬷和清江、松月离开后,国公夫人带着钟未央她们去了今天王府招待女宾的地方。
国公夫人一来,就有许多贵妇人殷殷勤勤地起身打招呼。一个十分端庄体面的大丫鬟笑着走了过来,行礼道:“请镇国公夫人安。王妃吩咐奴婢过来,请镇国公夫人去后堂说话。”
招待宾客的地方分为前厅和后堂,前厅招待普通客人,只有身份十分贵重的客人才会被邀请去后堂见肃王妃。
钟未央那白里透红而略带婴儿肥的脸上忍不住微微一囧,又是没她的事,上次灵寿公主也是没有邀请她这个小人物。她跟着国公夫人出门做客,总有被撇开的时候。被一而再地嫌弃,她心情也有点糟糕。
国公夫人面带微笑,看了一眼二少夫人和钟未央后,才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后堂。
元嬷嬷因为抱着那个夏侯家的小公子,所以没有随国公夫人前去。二少夫人和钟未央笑着和别人见礼,元嬷嬷就不动声色地用目光在寻找夏侯家的人。
“纯哥儿!”一个年轻的贵妇人脚步稍显慌忙地走了过来。
“娘亲!”小男孩立马一阵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像晶莹的珠子,顺着小脸滚落下来。
夏侯家大少奶奶的心腹嬷嬷连忙从元嬷嬷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场面就跟失散后终于再相见一样的激动。
二少夫人和钟未央不急不忙地回身走过来,也和夏侯家大少奶奶见礼。
“司徒二少夫人!”
“夏侯大少奶奶!”
二少夫人和夏侯家大少奶奶是认识的,二少夫人又微笑着给介绍道:“这是我的九弟妹!”
“夏侯大少奶奶!”
“司徒九少夫人!”
互相见完礼后,二少夫人轻声笑道:“一言难尽,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话吧!”
夏侯家大少奶奶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道:“好!”没有见到儿子的乳娘和跟去的丫鬟,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沿着花径,走到一个设白石桌的地方,她们在石凳上坐下。那个叫纯哥儿的孩子此时已经在嬷嬷怀里睡着了,眼睫毛上仍旧湿漉漉的,沾着泪水。
夏侯家大少奶奶焦急地道:“一定是犬子顽劣,闯了祸,我在此多谢二位少夫人的相救之恩,回去禀了婆母和公公,明日再登门道谢。”
二少夫人敛去了笑容,平静而稍显严肃地道:“不必如此。我们见到小公子的时候,孩子手里正拿着一朵摘下来的牡丹花。地上跪着两个丫鬟、一个乳娘,周围还有几个太监在。母亲带着小公子离开后,那丫鬟和乳娘还跪在那里。”
夏侯家的一群人脸色煞白,惊愣得如遭雷劈,嘴唇都有些发抖。
在老百姓眼里,她们是名门望族、簪缨之家,然而在皇家面前,她们只有俯首帖耳的份。肃王府,是她们所得罪不起的。
二少夫人面带歉意,不再说什么。钟未央在一旁逗着楚姐儿,也没有插话。
那抱孩子的嬷嬷一声哭了出来,眼泪瞬间滴落,悲戚、害怕道:“这可怎么得了?”
今天为这事,十分伤夏侯家的脸面!得罪了肃王府,对以后夏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