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精神头反而是一天比一天好。估计这也是一个巧合,佟老先生那边说他的病该有起色了,结果真是如此。
晚饭煮好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夏承恩又让夏骆把苏牧何送来的状元酒拿了出来,不但给自己满上,给夏昱和夏季也倒了一杯。
看得出夏承恩也是一个好酒的。只有家贫,没有那个买酒的闲钱,再加上可能心情也一直不大好。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他是高兴。
父子几个连喝几杯,夏季面不改色,夏昱的脸颊稍稍泛红。而夏承恩却有几分微熏。不知道人是在高兴的时候容易醉,还是不高兴的时候容易醉,总之夏承恩心里的起伏变化比较大,所以第一个醉的就是他。
他端起酒杯,不看夏季,却一个劲地和夏昱说话,“大郎,你看到黑将军了吗?想当年,我们是在一个军营的。若是来了新兵,那我们就一起去教场,他在左面,我在右面,比赛一样的训人……”他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他都是将军了,我却沦落到了到乡下种田的地步。”
“爹!”夏昱望着夏承恩,内心复杂,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夏承恩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如此一想,那是不是说只有自己有出息了,才能有机会报答眼前爹娘呢!
一时之间,夏昱有些茫然了。
薛氏就搡了夏承恩一下,“你可真是,喝点酒就变样,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那些干嘛!”
夏昱已道:“娘,爹说得没错。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叹了声又道:“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都记得,在京中住着的时候,邻居徐老六欺负咱们,爹明明是会些功夫的,却不出手打回去。还有明明知道有谁抓了咱家的鸡,你们却也不报官,现在想一想那些隐忍应该都是为了我。”
“大郎……”本来不想提这些的薛氏,却是心念一动,眼泪就落了下来。“本以为咱们一家人就这么过下去了。我们在京里等了你亲爹亲娘那么多年,他们是人不回来,信也没有。若不是我和你爹不抱希望了,也不会跑到这三河镇上来。当时就怕宫中变故伤及无辜,再者那会儿就想着我们一家人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我们的儿子。可万万没想到,该回去的,还是要回去的。”
夏昱没说话,薛氏继续道:“大郎,你心里不要有什么疙瘩。在那之前你爹爹根本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的存在,你娘也是为了保全你,才将你千辛万苦地产在府外。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的爹爹和萧王一起推倒皇长孙这件事情不成,就算你恢复不了荣华宝贵大少爷的身份。就算是你爹变成了阶下囚,你也要回去认祖归宗才对!”
一段话说得语重心长,外加眼泪鼻涕,所见之人无不动容。
可是这席上的空气也顿时紧张起来。薛氏抹完了泪,大家都望着夏昱。
过了好半晌,夏昱才淡淡地道:“娘,我知道了。”又对夏承恩道:“爹,你放心,我都明白。”
北雪微微侧目看着夏昱,心想:他这是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夏氏夫妻对他的付出吗?还是明白了夏氏夫妻希望他怎么做。
摇摇头,如今的夏昱真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