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点事儿。”苏氏对满脸失落的庄志说道。
“好!”庄志点头,“那我就先回了。”
背影孤单又落寞。
刘焰将马车拴好,和苏氏还有北雪一起挤进了人流。
此时东方霞光灿亮,人流熙熙攘攘,异常热闹,也异常诡异。
王媒婆是泾水县的老媒婆,从业几十年,促成男女婚配无数,所以也算是泾水县的无人不晓的红人。打听起来自然容易。
母子三人顺着路人所指的方向就往王媒婆所在的庆生胡同走去。胡同口有一个卖卤肉的摊子,北雪就上前打听,“婶子,请问王媒婆在这个胡同里面住吗?”
“在,在。”卖卤肉的婶子很热情地给她指路,“姑娘,你顺着胡同往里走,王媒婆家门口挂了一朵大红花,你们进去便是。”
北雪道了谢,就扶着苏氏继续向里走。身后就传来了卤肉婶子嘟嘟囔囔的声音,“哎!真是世道不一样了,这样漂亮的闺女也主动来找媒婆了,看来做媒婆还是比卖卤肉赚得多。”
再往里走,胡同越来越窄,偶有几个孩童在玩丢石子。果然不远处就有一家门口挂了一朵大红花。门前有几个妇人正在小声地谈论着什么,再仔细一看,一身红彩的王媒婆也身在其中。
“王媒婆!”苏氏站在远处叫了一声。
一群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王媒婆先是一愣,接着望过来时,就认出了北家母女。她手中丝帕一甩,皱着眉头就小跑过来,有些神秘地说道:“哎哟!你们母女怎么来了?也是听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苏氏问。
王媒婆一见他们不知情况,拉着他们就往自家院里走,“我说北家嫂子,你说你们家的闺女命怎么这么不好?刚刚议亲就摊上这样的事儿!”说完,还重重叹了一声。
她越说苏氏和北雪越糊涂了。
“眼瞅着要享福的事。结果却……”王媒婆依旧一腕惋惜。
苏氏还以为她知道了自家拒绝定亲的事,就笑着要说话,王媒婆却抢着说道:“那郑家少爷也是个命苦的,年方二十几岁。正妻没娶不说,连个孩子都没留下,若大的郑家不但香烟就算是断了,而且活人都没留下几个。我听说啊,剩下的几个都是女子!”
“啥?”苏氏和北雪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拉着王媒婆就问,“郑家公子怎么了?”
王媒婆一脸神秘,“你们当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不知道。”母子几人一致摇头。
“哎哟,都是那天杀的土匪。”王媒婆一拍大腿,气得咬牙切齿。“要是他们不洗劫郑家,是不是你姑娘也能嫁进郑府,我这个媒婆也能从中捞些好处,现在可倒好,啥啥都没了。”
北雪一惊。忙问:“那郑公子他?”
“死了!”王媒婆两手一摊,“被山贼一砍两半,都没留个全尸。”
这也不用提不能定亲的事了。
北雪和北焰扶着一脸惊愕的苏氏就要往回走。王媒婆忙一把扯住苏氏,好心说道:“我说北家嫂子,老妹子我好言相劝不知道你听不听,回到你们三河镇你可不要说郑公子被山贼一砍两半的事。若是说了,可对你们家闺女的姻缘不好。”
“嗯?”苏氏还没完全明白。
王媒婆却不把话说透。转身回了院子。
直到苏氏和北雪回到三河镇的两天后,她们才明白王媒婆所说的“对北雪姻缘不好”的含义。
原来郑家此事一出,自然是震惊不小。别的地方都还好说,郑家被抄杀满门一事大至理解为郑家聚财太多招来贼人,而三河镇那些好事的人可就不那么说了。
“哎哟!北雪那丫头还真是个扫把星,怪不得当年白家退亲。这不郑家刚想和北家结亲,家里就出了这么不幸的事,看来这丫头真是娶不得,命太硬!”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有些人天生就是灾星的说法还真是有的。”
一时之间。三河镇流言四起,北雪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扫把星”。
别人说一说也就罢了,就连凌氏也掺进其中,每天就和那些妇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以取笑北雪为乐。
就连一直想娶北雪为妾的左安林也被父亲左森下了死命令,若是他敢有半点招惹北雪之事,当即将他的腿打折。
北雪的世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若她不去听那些流言,那么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因为不再有任何一个媒人上门提亲,就连那死缠烂打的左安林也对她避之不及了。
若她去听那些流言,当真是喧闹不已,热闹非凡!
古语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偏偏三河镇的智者少之又少。流言却是越传越盛。
无奈,北雪只好自己当个智者。不听、不看、不理,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紧接着就到了秋收,晒谷场上人来人往,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郑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