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灭度跟着念生走进置放棺材的大厅里,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说道:“今晚似乎没发生什么响动。”
念生没有言语,径直走到了朱员外的棺材旁,抬手用力推开盖子。
见他这般,灭度亦不再出声,眼中露出一抹好奇地光芒,静静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念生抓上朱员外的胳膊,将衣袖撸起来,冰凉僵硬的肌肤上,完好无损,没有想象中的刺青。但他却并不气馁,继续抓起他另一条胳膊,撩起袖子,左右翻看。
这一次,果然没让他失望,那条胳膊上赫然纹着一块黑红相间的刺青。整体看上去是一个由祥瑞之物圈成的图腾,最中央刻着一个血红的“古”字。
“这个是……”灭度瞠目结舌地望着朱员外那条胳膊,满脸的震惊于诧异。
“古?!”念生缓缓回过身来,慢慢将手里的胳膊放回棺材里,呓语道:“难道这个‘古’字指的是‘缃阳古家’?朱员外曾是古家的人?”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最有可能是古家的人,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死者朱员外竟也会是古家人。
难道是他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快去看看辜老爷的。”念生说着,已然走过去,这次他直接拿起了辜老爷的左胳膊,上面果然纹着与朱员外一模一样的图腾。
面对如此惊人的发现,念生不禁有些按耐不住狂乱地思绪,急急走向另一口棺材。如同前两次一般,他推开了棺材盖,抓上容夏的胳膊,撩起衣袖看过去。
“这……”灭度的双眸仍瞪地大大的,不敢置信地望着那条胳膊。
念生如遭雷击般,怔怔愣在那里,纷乱的思绪如狂潮般,一点点撞击着他的理智。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措手不及……
烛光摇曳的大厅里,静谧异常,两个人对望良久,眼中浓浓的差异仍未散去。
“我明白了。”突兀地声音,幽幽地语调,瞬间打破的诡异的宁静。
灭度愕然望着念生,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念生没有解释,低头将容夏的胳膊放进棺材里,随即合上盖子。
“走吧。”他看向灭度,拍了一下棺材盖,说道。
这一夜,他们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立刻叫醒了尚在睡梦中的容麟儿,带着他一起前往衙门。
何敬儒未曾料到,一大清早会看到这三人,看着灭度与念生一脸的严肃,虽然知道他们定然有了重大发现。但在看到饭桌上摆满了食物时,仍不免在怀疑,这一家三口分明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膳,容麟儿却一直缠着灭度,严重影响着三人之间的谈话。无奈之下,何敬儒找来了一名衙役,让他带着小家伙四处转转。
终于安静下来的书房里,三个人皆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贤弟打算如何对付韩仵作?现下,我们并不确定他就是缃阳古家的人,除非他的右胳膊上也有与死者一模一样的图腾。”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何敬儒询问道。
“那日,韩仵作被强盗追杀,本就令人奇怪。而后,何兄在搀扶他时,却又不小心撕破了他的衣袖。再然后,他又故意在我们面前提了两次胳膊,你们可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念生看着他们反问道。
“记得。”
何敬儒与灭度纷纷点头。
“何兄,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在搀扶韩仵作时,是否觉得有些异常?”念生再次问道。
闻言何敬儒将目光异样远处,仔细回想着那日的情形……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我要拉韩仵作起身时,不知为何胳膊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了一些。之后,韩仵作便又摔倒了,袖子就是在那时撕破的。”须臾后,何敬儒顿时瞪大双眼,恍然说道。
“从这点看来,韩仵作的确身怀武艺,而当时的摔倒不过是演戏罢了。他要的就是撕破袖子,只有如此他才能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胳膊上去。”念生微微挑起嘴角,眸中闪过一抹冷然的光芒。
“可是他如此做,岂不是自爆了身份?”何敬儒终究不明白,韩仵作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念生冷冷一笑,回道。
“此话何意?”何敬儒蹙紧眉心,十分不解。
“何大人,你可还记得朱夫人交出的那张字条?”此时,灭度却开口。
“记得,正因为那张字条,我们才能找到‘缃阳古家’这条线索。”何敬儒点头回道。
“这便对了,纸条出现时,韩仵作也莫名其妙的跟去了义庄。而且,他还为你们提供了不少线索,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灭度一挑眉,反问道。
经他如此一提,何敬儒总算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自从纸条出现后,他们的思路都在无形之中被韩仵作带到了一个方向,那就是“缃阳古家”。接着就是刺青之事,亦是在他刻意地暗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