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您又怎可单凭一个药铺伙计的片面之词,而断定小人就是杀人凶手。大人如此断案,对小人实在不公,小人不服。”商诀忽而直起身,他随跪着,那眼神却无比坚定而愤然,彷佛在接受世上最残忍的栽赃。
何敬儒没想到竟被他反将一军,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火冒三丈,拍上惊堂木,喝道:“大胆犯人,竟敢以下犯上,在朝堂之上蔑视本官,你可知……”
话至此,却突然停下,何敬儒脸上怒容依旧,却是眼里多出了些许复杂地光芒。
难道真是他断错了案?当初他便觉此案蹊跷,但无奈证据确凿,他只能定案。如今经商诀这么一驳,倒真让他想起了什么,既然商诀现在可以推脱罪名,那么那个药铺伙计,又为何不会被人收买而栽赃于他?更何况,前去卖药的根本不是商诀,而是一个自称替他买药的仆人。
瞬间,何敬儒开了窍,这个奇怪的案子,终于让他发现了症结所在。
他的思绪顿时百转千回,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商诀,本官念你是初犯,暂且不与你计较。今后若还敢私自越狱,本官定不轻饶。”
“来人,速将犯人压入大牢,好好看管。”
话音一落,捕头陈俊忙领命,来到商诀面前,拽起他往外拖。
商诀听此,稍稍一愣,想到昨夜凌如月的吩咐,便也不再挣扎。
何敬儒出了公堂,直奔内院,途中叫来人,请凌如月速到书房。
此时此刻,他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官印还未寻回,“龚家灭门案”又被重新提出水面,还出现了如此大的疑点。若是被上头知晓,他办案如此草率,定要降罪。
凌如月赶到书房时,正见何敬儒坐在书桌前,苦恼地扶着额头,满面愁容尽显无余。
“何兄。”他上前几步,拱手唤道。
何敬儒回神,一见眼前的人,立马如同看到了最后一丝曙光般,急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说道:“贤弟啊,你总算来了,快坐下,愚兄有要事与你商量。”
见他如此,凌如月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脸上却仍保持着平日的冷静淡漠,随着他一起入座。
“何事如此着急?”
“哎呦,我的好贤弟啊,事到如今,你就别再瞒着我了。”何敬儒微倾身体,满脸地着急,说道:“愚兄知道,商诀今日会有此一举,定是贤弟从中相助,能让他如此轻巧就指出了案中的破绽,这天下唯贤弟一人也。”
凌如月嘴角轻轻一翘,知道此事定然瞒不过他了,便点点头承认。
“小弟先前鲁莽行事,害的何兄寝食难安,还望何兄莫要怪罪。小弟在此,给何兄赔不是了。”凌如月说着,站起身,拱手行了大礼。
何敬儒表情一变,忙伸手扶起他,说道:“贤弟严重了,你也是为愚兄着想,愚兄又怎会怪罪于你。若非有你,愚兄怕是就要造孽了,铸成一桩冤案,在有生之年愚兄才真要良心不安呢。”
凌如月浅淡一笑,眼中饱含情谊,又坐了下来。
“好了,你先和我说说你所知道的一切吧。”何敬儒松了口气,说道。
凌如月看着他,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