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诀一开口,顿时将三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二弟想到了什么?”范德易语气急切地问道,为了此案,三弟已然丧命。如今,他只想快些找到真凶,以慰三弟在天有灵。
商诀抬起头,布满红丝地双眼,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一遍,方才下定决心开口。
“就是在我龚家出事的五天前,我们钱庄的管事因家乡有急事,而不得不离开。后来,我就擅自做主,请来一位新管事。谁知,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而引狼入室铸成大错。新管事来的第二天,钱庄里的现银忽然少了三千两,而且我派人四处打探他的消息,都没能再找到此人。”似是在牢里关地太久,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起来。
商诀努力回想着那一日的情形,接着说道:“钱庄损失惨重,我深知此事定瞒不过岳父,便回府向岳父请罪。而就在我回到府里时,见到姚大人在岳父的书房里,两人不知在谈论些什么。我当时非常着急,也顾不得旁人在场,就跪在岳父面前领罪。岳父得知此事之后,大发雷霆将我关进拆放三天三日,只准饮水不得进食。”
“如果龚老爷和姚大人是朋友,那么姚大人去拜访,应当不算奇怪。”游半生整个人歪斜在椅子里,用手支着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凌如月虽看不惯他的作风,倒也同意他的说法,姚大人去拜访友人,当属人之常情。
商诀看着他们摇摇头,说道:“二位有所不知,姚大人虽与岳父有些交情,却并不深。而且,我受罚之后,岳父曾找我谈过话,他说那日罚我,并非全因我办事不利。那日姚大人找他,似是想赎回以前当掉的一件东西,但那是死当,又过了这么多年,东西早已转手他人。岳父根本没办法满足他,后来姚大人就恼羞成怒,两人就吵了几句。随后,又听闻钱庄亏损,岳父一时气急攻心,便拿我出了气。”
“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波折,难道凶手真是那个什么姚大人?”游半生微挑眼角,看着三人说道。
“你可知,姚大人要赎回的是什么东西?既然当年定了死当,又为何在几年后想赎回呢?”凌如月看向商诀,问道。
商诀一脸失望地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岳父只说他要赎东西,并没说是什么东西。”
“啧啧啧,为了一件东西,就杀了一百多条人命,这个姚大人还真够狠毒的。”游半生咋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凌如月转脸看向范德易,见他一直沉默着,不禁有些奇怪。
“范大人与姚同知共事多年,你认为,他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吗?”
范德易稍稍一顿,抬头望向众人,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下官与姚同知素来交往平淡,他的为人,下官也不甚清楚。不过,依下官来看,为了一件东西就杀掉百条人命,即便是我们这些曾做过杀手的,也觉困难。下官虽怀疑姚同知,却不敢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露,没有承认,亦没有推翻。在官场混久的人,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刻,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
看来这个范德易也是精明之人。
游半生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凌如月,而他似也感应到了一般,二人相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