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正自暗叹间,皇后开口了:“你们二人坐近些来!”
闻此,苏苏忙收起杂绪,随同苏贝恭敬地步到她跟前,因为幼帝还没有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实际上还是属于皇子之身,所以她们仍得称这位从未谋面的四姑母一声“皇后”。
苏荏在看到苏苏泪流满面,苏贝跟着暗下饮泣之时,眼眶也是湿得厉害,将姐妹二人拉至跟前,挨个打量,然后含泪地对一旁的周老笑道:“难怪您一眼认出苏儿来,凑近来看,与我还真是像!”
她自称“我”,这是把她们姐妹当家人了。
苏苏立时脊背放松一些,认真打量起这个传奇的四姑母。
虽然年近四旬,但保养很好,皮肤仍是白皙紧致,五官更不用说了,只是可能还是不够年轻了,所以,她自己没有看出来她与皇后之前如何得像,不过,皇太公定是见过她年轻的时候,因而才会这么说。
“没事你们常来走动,以后机会就多了!”苏荏声音温和轻柔,听在耳中特别舒服。
这话听在苏苏和苏贝耳中,各有理解,苏贝以为她现在居在京都,自然方便入宫,而苏苏呢,则以为现在局势已定,可以光明正大来往。
二人倒没往别处想,因为叛乱初定,宫内诸事待兴,所以,苏苏姐妹没有在宫内多待,出宫的路上,苏贝轻声道:“当初我刚到京都时,妹夫给我转达一件礼物,说是宫里赐下的,那会儿就有些奇怪,怎么会单送我呢,为何不连欣文一起,只是当时乍到京都,事情又多,又不懂规矩,也就没有多想,更没想着打听打听,如今这会儿想起来,可不就是四姑母所送么?”
苏苏点头:“嗯,倒是难为你了!”
下午时,苏贝接到江宁来的书信,是卫国侯府来的,她一看执笔之人是毕老太太,忙找到苏苏,两人一起翻阅。
看完,不由面面相觑。
“整个搬来京都吗?”
苏苏沉吟着点点头:“老祖宗一直在宫里辅佐,幼帝年纪尚小,怕是需要他老人家长期在京都了!如此的话,卫国侯府搬来也是迟早的事!”
苏贝倒是高兴不已:“啊,那这下可好了,你们都过来了,我就有地方走动走动了!”
苏苏却是想得多一些,京都繁华之地,却也是是非之地,不若江宁,天高皇帝远,行事自由许多,不过这等大事岂是她能决定的,老祖宗们决定下来,她做晚辈的还能有话说么?
“难怪上午皇后说,以后见面机会就多了,原来是这个意思!”苏贝恍然大悟。
苏苏点点头,不过声音有些黯然:“上午太公都没有提洛尧的事,不知道究竟怎么个情况了!好生担心啊!”
苏贝安抚道:“妹夫水里来火里去地,经得不少,在结果出来前,你莫要往坏的地方想去,这样精神哪受得了,你还得照顾小尚禹呢!”
话是这么说,但苏贝宽慰之心是好,苏苏不想惹她担心,毕竟她是双身之人,便浅浅地回以一笑。
回到自己屋内,苏苏提笔给江宁去信三封,一封是给侯府毕老太太的,一封是给艾蓉的,一封是给肖蒙的,分别对他们说了自己的近况,又询问了家里还有汇珍楼的情况,叮嘱他们尽快回复,现下没有战乱,通信已恢复正常。
就这么一边盼着王洛尧的消息,一边等着江宁那边的回信。
不想,先是等来卫国侯了。
自宫内回来的第四日,苏贝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快步来告:“老侯爷来了,快准备一下,他点名要找你!”
苏苏闻言,立时换了身衣服,又把小尚禹整理一下,然后带着他一道去见卫国侯。
卫国侯王元案直到近日才腾些时间出来见见他的孙媳妇和太孙,毕竟年纪太大,这么一趟操劳已然耗了他过多精力,好在结局没有出差池,只是苦了他卫国侯最疼的孙子王洛尧一家三口。
果然,苏苏一露面,他就发现她清瘦了不少,面容也难掩憔悴,心里暗下一叹,转眼看见小太孙子一脸活泼劲儿,内里的伤感不由冲淡不少。
同样,苏苏也在见到王元案之时,发现他一下苍老了好几岁,虽然身板看起来还甚而是硬朗,但眼睛要明显地浑浊了不少。
王元案稍稍逗弄了一会儿小尚禹,便唤人把小尚禹抱走,他有话单独要同苏苏谈。
苏苏猜测多半是与王洛尧有关,所以一时间心情沉重。
王元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苏,半侧身子沉声道:“我们的人在辽山的确追踪到尧儿的踪迹!”
闻此,苏苏豁地抬起头,目光一闪。
王元案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没有那个达烨的供给,成王眼下几近神智不清,而达烨的人不是战死就是翘不开嘴,我们也直到东京之时,才从尧儿那里得到信息,知道成王不是主谋,幕后却是达烨在操纵,但这个人诡谲得狠,狡兔三窟,尧儿被他引走后,我们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也没有尧儿的下落,直到席参带来你的提示!”
苏苏微微垂眉,王洛尧之所以面临这个境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