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潘欣瑜撞上的正是之前苏苏碰到的其中一个精壮汉子,他听到院外有人冲进,当即上前一步,预备将其拦下,不想潘欣瑜闷头就撞上,还破口就骂。
不过精壮汉子无话,躬身施一礼,赔了歉。
潘欣瑜一句话骂出口,才恍然回神,察觉院中的不对劲,除了撞到自己的这一个,旁边还有一个精壮汉子,两人似在守院的样子,这一来她不禁傻了眼。
她没有想到苏苏心思这般周到,专门找了两个汉子在灶房看护,让她的计划泡汤。
“你们……是苏姐姐派来的?”她只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两个汉子不认识潘欣瑜,虽对她傲慢的态度很是不屑,但听她口气,像是与少奶奶交好,又不好怠慢,惟好简单应了句:“在下两个是奉少爷之命!”
少爷?
闻此,潘欣瑜心下甚讶,但仔细打量身前两人,想来确不像是凭苏苏之力能找来的人,便信了个实。
她面上无波地退出院子,一出院门,她即脚步匆匆地往宴厅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唇齿打颤:尧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出手替苏苏着想了?这灶房之地,明明是妇道人家分管的,他为何要插手?到底是不相信苏苏,还是在帮苏苏呢?
想即刚才看到苏苏一袭红裳的喜庆装扮,甚是娇艳,颇为夺目,她的心里突然没了底气。
在她看来。王洛尧一定是极其看不上、是很嫌弃苏苏的,所以即便苏苏在外相上稍胜那么一筹,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苏苏有着致命的硬伤。
魂不守舍地回到宴厅,刘氏正四下找她:“跑哪去了?大家都落座了!”
潘欣瑜强颜一笑:“在外面转了转,这厅里人多,有点气闷!”
刘氏担忧地看了女儿一眼,给她端了杯茶水:“先喝点水!”
一旁裴玉权的母亲丁氏也出言询问:“怎么了这是,脸色有点不大好!”
潘欣瑜摇摇头:“一会儿就好了,许是早上吃得有点少!”
丁氏点头:“马上炮竹一响。就可以开席了,再忍忍!这有些糕点。不若先垫垫腹!”
刘氏接过丁氏递来的酥糕,潘欣瑜其实半点胃口没有,但不想叫人看出,只得勉强塞了一块入口。
潘欣瑜瞄了一眼最前头的主位桌席都还空着。苏苏的脸还没有露,想是一会儿定是与侯老夫人一块出现了。
想即此,她的心便是一阵抽痛,不管怎么说,有侯老夫人在后头撑腰,苏苏这掌家娘子的位置是当真坐上去了。
高氏没了实权,她这里的希望又渺了两分,所以,她必须要多主动几分才行。可惜刚才生生错过一次将苏苏拽下掌家娘位子的好机会。
她这里正出神,厅门口这时传来一阵问候声,同样一身喜庆的侯老夫人拄着拐由苏苏搀扶着。携了太师夫人等一众命妇挨序入得宴厅来,高氏竟是落在最后进得厅。
红色礼服衬得苏苏艳光照人,映在潘欣瑜的眼中却是十二分扎眼,她不得不垂下眼眸才能遮住目中的妒火。
开宴后,潘欣瑜琢磨着实在不行,那就在酒水中做些手脚。怎奈四周服侍的丫环们个个贼眼精光,每隔一瞬就会瞄到她这里。让她根本寻不出半些时候下手。
反观苏苏,言笑晏晏,举止端庄,在主桌上左右缝源,十分自得。另一头的高氏,便是半点不敢朝她母女俩这一桌看过来。
一顿席宴过来,潘欣瑜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灰,一颗心七上八下,真是食之无味,饮之无感。
整颗心思扑在女儿身上的刘氏,自然看到潘欣瑜的不快,也知道女儿心里为何不快,她恨恨地朝高氏觑了一眼,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潘欣瑜,一张脂浓粉厚的脸皮下尽是苦相。
好容易盼过宴席,刘氏本欲拉着潘欣瑜回府的,怎奈丁氏非要拉着她二人一道等着下午的戏场,刘氏推不开去,再者她们硬是要走的话,岂不显得落迫,便留了下来,她正好也想觑空找高氏要话去。
戏台这回是搭在安园,因为安园的花园不若曦园的来得宽敞,所以,戏台搭在中央,看台则是三面围绕。
正对着戏台的主看台自然是由毕氏为首的一群长辈坐了,像刘氏、丁氏、高氏等人则坐到了左手边和右手边的位置。
高氏似是怕刘氏找她一样,特意坐到刘氏和丁氏对面那一边看台去。
刘氏暗下气恨,却不好发作。
潘欣瑜坐在刘氏身侧,目光不由自主地便老往正在园子里忙碌的苏苏身上瞧去,还有……之前一直不曾现身、这会儿缓缓进园来的苏贝,她盯着苏贝,嘴角勾了一抹笑,抵了抵身侧的刘氏。
苏苏瞧见,朝着苏贝走去,悄声让她帮着照应一下客人。
苏贝闲了一上午,这会儿听说有戏看,就过来安园,听了苏苏的话,她就自丫环手中端了茶盘,走到潘欣瑜这一边的看台前,亲自将一茶盏送到坐在最边上的一个手上转着佛珠的妇人身前。
这位妇人她不认识,遂她戴了个亲和的笑容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