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见苏苏并不在意脸上的晒伤,私下估摸着多静养些时日应该就会恢复她原样,遂也不再盯着她的脸,无奈地应道:“过些日子,是祖父寿辰,二伯母吩咐我们几个要给祖父备份厚礼,提议绣福寿比南山的图裱起来送他老人家!所以这一个月,二伯母都不让我出门!”
闻言,苏苏了然地点点头。
她与肖蒙、肖雪兄妹俩认识有十年了,在肖大媳妇庞氏未过世时,肖雪是怎生娇生惯养,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小小年纪即已养成一副清傲的性子,什么时候如此低眉顺眼过。
然自她爹娘双双离去后,一切就变了。
肖二媳妇徐氏不比庞氏性子温和贤惠,为人有些酸刻,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平日里小肚鸡肠。因此,不管是家里家外,人前人后,一直都被庞氏压过一头。是以,徐氏经常老大不服气!
如今庞氏不在了,她两个孩子又被肖老爷安排在二房徐氏檐下,少不得要吃些暗亏。
几年磨砺下来,不管是肖蒙还是肖雪,性情都温顺圆滑许多。
二人相靠着坐下才没一会儿,苏贝那边听闻,从南次间穿过厢厅到苏苏这屋来。
肖雪起身相迎:“贝姐姐!”
“小雪,你都多久没来玩了?”苏贝因为和肖雪两人都喜爱女工,平日里很投机,但因为肖蒙的缘故,肖雪却与苏苏更亲近。
听到苏贝的话,肖雪吐吐舌,笑道:“大概一个多月没来了吧!”
苏贝点点头,然后颇为兴奋地拍了下手:“你来得正好,我前日才新绣一个花样儿,这就让东芹取来与你瞧瞧!”
“好啊!”肖雪眼中光芒闪过。
那厢苏苏这就不乐意了,转头面向苏贝噘嘴假嗔:“三姐,小雪明明是过来看我的,你怎么抢着让她先看你的绣样了?”
闻言,苏贝斜睨四妹一眼,回嗔道:“就你最小气!东芹别理她,你去我床头,把绣筐整个儿端来!”
听这姐妹俩打趣,肖雪不由掩嘴而笑。
“你哥呢?”苏苏看了一眼东芹揭帘而去的背影,然后转脸问向肖雪,不过话刚出口,她就禁不住忆起昨日她娘亲同她说的话,面上立时现出一抹不自在。
肖雪自然不能够察觉,肩膀一耷拉,应道:“今一早就和二伯去了江宁府!”
“又去江宁了?”苏苏眼睛微瞪,他这跑得也太频繁了些。
“嗯!其实我也想跟着去一趟,我们有亲舅舅一家就住在江宁,来过几封信,要接我过去,只是一直不得空!”肖雪说到最后一句,面上一片黯然。
苏苏和苏贝姐妹相视一眼,苏贝伸手拉住肖雪一只手,安慰道:“不去也罢,不是还有我们陪你玩?中午别回去吃饭了,我让娘把咱们几个的份就摆在西厢,到时咱们仨儿一块吃!”
“好!姐这主意不错!小雪,你中午就留在这里用饭,吃过再回去也不迟!”苏苏拍手叫好。
看苏家两姐妹十分激动的光景,肖雪微微垂头,绞着手现出为难的样子。
苏贝看见,心下猜知她怕是留不下来,遂打探出口;“可是家里还有事等着你?”
听此,肖雪飞快地抬首点头:“我同二伯母只告了一个时辰的假,一会儿就得赶回去,午饭就不在这里用了!谢两位姐姐的好意!”
苏苏暗地斜翻一个白眼,本想当着肖雪的面责备徐氏两句,转念一想,终究是别人的家事,外人不好插嘴,便闭紧嘴忍住没说。
瞥眸瞅了瞅肖雪膝上的一双小手,起身到梳妆台前,自妆屉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到肖雪手中:“拿着,这是我平日用来抹手护肤的羊乳膏,你回去每天记得涂抹,省得做那些绣活弄粗了手!”
肖雪接过攥在手中,嘟着嘴,眨眨眼睛,尔后才抬头道谢:“谢谢苏姐姐,回去我一定记着每天抹!”声音中隐有哽咽。
因为肖蒙的关系,苏苏一直将肖雪当做妹妹来看,在家里,她最小,一直盼着也能有个弟妹什么的,这样她也能像兄长、姐姐那样照顾他们。自从与肖雪熟稔之后,她便将自己私下这份情意付诸在肖雪的身上。
所以,每次得知肖雪在婶娘徐氏那里受了委屈,她最是义愤不平,却苦于隔得远,只能隐忍,对肖雪加倍关心。
这时,苏贝的贴身丫环东芹端来一个极精致的绣筐,苏贝从中拿出一块绢帕,展开送到肖雪眼前:“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肖雪登时眼眸一亮,赞叹道:“贝姐姐,你这个想法真是别致!一般人很少会想到在绢帕上绣首饰,你这对鬓钗绣得实在精妙!”
本来见她二人切磋女工,苏苏打算不予理会的,忽听肖雪口出此言,不由兴致顿起,扑到苏贝身侧,好奇道:“什么鬓钗?”
苏贝见她近前,斜眸与肖雪暗中对视一眼,然后故意将绢帕叠起,状似不经意地道:“没什么,随便瞎绣着玩的!”
“给我瞧瞧,上面绣了钗么?”苏苏作势就要从苏贝手中拿过绢帕。
“咦,你不是向来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