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你把我家要婴想得太龌龊了吧?你这么一个为人师表的教书先生,应该有足够的智慧去思考你看见的一切,而不是妄加揣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亏得要婴对你是情深意重,古往今来的朋友之间也不过如此,他对你推心置腹,你却说他脑子被门夹了,到底你过分还是他过分啊?”
说这话的自然是要子花了,虽然我早已对他们洞悉我的内心话语产生了免疫力,但总是被要子花毫无征兆地大揭疮疤,从来不给我留一点面子,这让我不能不恼羞成怒。(首发)
随即也不管要子花的脸色阴沉得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张口就吼道,“你别以为自己是要婴的老婆,就敢对我胡言乱语、为所欲为,我马氓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受你一个女人的嘲弄,你乘早给我闭上嘴巴,乖乖待到一边去,省得惹得老子心烦!”
天地良心,我都没料到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粗话,也许是几天来累积的抑郁愤懑让我恰在此时爆发了出来,浑然没想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而以要子花的小肚鸡肠,从此以后也再没有给过我什么好脸色看。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要子花的脸霎时变得狰狞无比,双手一错,掌心里就冒出了一条耀眼的光柱,分明就是在要婴故事里出现过多次的“手刀”,那灼热却又冷酷的光线刺得我眼泪直流,还发出让人听得心惊肉跳的噼啪爆响。
我被要子花这气势吓得手软筋麻,连求饶呼救都给忘了。只知道站在原地筛糠着身子发抖,浑然不知那致命的手刀已经向我横扫过来。看瞅着转瞬之间我就要身首异处了。
电光火石之间,忽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地窜了过来。在要子花的后背轻轻一拍,那道吓人的耀眼光柱霎时间就消失于无形,空气中只能闻见一股烧皮子的焦臭和尿液的骚臭混合起来的味道。
过了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却看见是要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右手仍然放在怒气未消的要子花背上。
我忽然觉得裆下冷飕飕的一阵清凉,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敢情是被要子花的手刀吓得小便失禁了,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当场扒个精光,仅剩下的一点点尊严也被剥夺的干干净净。
怒气勃发之际,我居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击要子花了,只觉得胸口一股郁气充塞着无法排解,满脑子仿佛在以快进的方式放一部内容零散的劣质电影,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无时无刻都跳跃着五个眼花缭乱的汉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子花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边笑着边揉着胸口,一手还指着要婴,差点没岔过气来。
“我看你这个老师兄弟。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没囊没气的呢?被我逼成这德行了,还在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要婴看着我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情势,对要子花说道,“你先别得意忘形了。还是看看你吓唬老师兄弟的后果吧——我看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闻言也随着要子花的目光,向城楼下面看去。霎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刚才还一望无垠的茫茫世界。不知什么时候平地冒起了一层厚厚的青色雾霾,还隐隐地显露出一阵阵诡异的凶气;雾霾下面还浮沉着无数缺胳膊断腿、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人形生物,间或冒出一个,冲着我们一咧嘴,就露出满口的獠牙利齿,整个眼珠都是血红色的,透出无限的怨恨和煞气。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打哪儿冒出来的?”我被这种骇人的场面吓得浑身发抖,感觉忽然置身于阴惨惨的阎罗地狱之中。
要婴苦笑道,“佛说有六道轮回,凡嗔怪厌恨淫欲贪婪者必坠十八层地狱,而因嗔怪厌恨而产生的妒火足以把人烧成灰烬,最终堕入阿鼻地狱,何谓阿鼻地狱——就是永受痛苦无有间断的地狱,在所有地狱的最底层,任何人只要进去,就陷入永远无法摆脱的极其痛苦的境地。”
“我说这话并不是想吓唬你,因为你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阿鼻地狱,更不清楚阿鼻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悲鬼愁的所在,但是你刚才强烈的怨念,已经把你的想象力转换成极度猛烈的妒火,把我们给你提供的想象空间瞬间填满了阿鼻地狱中的无数冤孽,于是你看见的就是阴山背后的妖哭鬼嚎,感觉到的就是由无尽的哀怨集聚起来的青霾阴雾。”
要婴随即看了一眼手里的日精,虽然依旧是那么白光耀眼,但是纯净无暇的晶体上已经有了一些星星点点的黑斑,随即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冥冥中天意如此吧,在我临终之前还能见到如此暴戾的场景,这应该是上苍对我要婴一生杀戮无数的惩戒,即使四十而终,仅活人寿之半也不足以遮掩我此生的罪孽,所以才借老师兄弟之脑力来警醒我要婴的。”
要子花哭道,“这都怪我,没来由地在这种时候还激怒马老师,影响了他的想象,哎——我真是该死啊!”
我正待接话,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