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恍惚了半晌,我才把思绪转了回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品质作为一种真灵能够享用的食物,也要看这个人是不是有足够高的德行才配去吃?”
要婴笑道,“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人的品质其实是无形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只有在真灵状态下才会以‘熏’的形态体现出来,虽然在刮的过程中已经剔除了大多数污垢之物,但是仍然会有不少杂质遗留在‘熏’中,你我如果不加熬制就这么吃下去,那些杂质就会转换为贪念邪物,与我们体内原本存在的污垢混合后,会加倍侵蚀我们的身体,贻害无穷。{首发}”
“但是丁丁是一条狗狗,本来就心地纯净,真灵各处一尘不染,除了食物之外,根本就不受任何杂念侵扰,所以才能直接享用‘熏’,其实‘熏’在没有加工成雾汤之前的营养成分是更加丰富的,对身体的滋养也更充分,因此丁丁身上才会有耀眼的光波闪过,这和高僧大德修炼达到一定境界时身上出现的光环是一样的,我们可没有这样的福气。”
这时候,要子花早已把乘着金黄色“熏”的大玻璃碗,架在一个酒精炉上,用那只银勺在碗里来回搅动着,渐渐地碗里的“熏”冒出气泡,一缕缕细丝般的白色气体萦绕在整个屋子中,一种类似檀香和桂花混合起来的味道越来越浓,直钻我的鼻孔,使我不由得精神一振,顿觉浑身血脉通畅起来,眼前的景物都变亮了。甚至连喝的酒里也略带着一种淡淡的甜香。
看着要子花熬制“熏”正是热火朝天的状态,我虽然心里有点着急。却不敢打搅,只得和要婴搭讪着。“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贪官的臭皮囊呢?”
要婴滋溜一声美美地喝了一口酒,笑道,“今夜真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了——你放心,只要天光一亮,这些狗官的臭皮囊会自动消散的,毕竟是没有了‘熏’的真灵,根本见不得光。更谈不上弄脏你的屋子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这是初春料峭时分最黑暗的时刻,最多还有一个小时,一抹曙光就会在我的窗外出现,也许天光大亮的时候,吃了雾汤的我,就能脱胎换骨,变成一个能够坐地腾云、有上天入地之能的神仙高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要婴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老这样发傻,我会被你笑破肚皮的。”
要子花也笑着插话道,“老师兄弟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想着上天入地了。要是什么事都像你想的这么容易做到,我们要氏子弟就不用那么辛苦地练功了。直接多喝几次雾汤就成了。”
“呃呃。。。是我的不是了,我这人有时候是爱胡思乱想。”我一下子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我说,你们这个传音入密。。。对对,是传音入密的功夫,能不能有机会也教教我呢?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心里想什么,你们居然全知道!”
要婴笑得弯下了腰,“说你傻,你还真的是傻到家了——这叫什么传音入密啊,这是要氏心法的一种,呃,也算是传音入密中的一类技艺吧,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
要子花道,“老师兄弟你别着急,你呢就先跟着我磨砺一下内功,所谓水到渠成,功力到了,这些心法伎俩你都可以学到的,咱们慢慢来就是了。”
我不由得心头一喜,“子花姐姐的意思,就算是答应要教我你们要氏技艺了是吧?”
要子花和要婴交换了一下眼色,转头笑道,“为了让你能够顺利地到要祠观光,我会教你一些入门的技艺,这既是尊崇长老会的指令,也是为了报答你一个多月来对我家要婴的照顾之情。”
我听了由衷地躬身一揖,“多谢子花姐姐成全,小弟自当努力学习要家技艺,争取能早点赴要祠一游。”
要子花哀婉地看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地吃喝的要婴,漂亮的大眼睛里霎时间盈满了泪水。
我不由得心头一颤,顿时就明白了要子花这是在为即将与深爱的老公诀别而难过,从她进了我这间破屋子开始,时间就是按分秒来计算了。
“何必如此伤感呢,人固有一死,何况作为要氏解决人,生死从一开始就是个定数,老婆你早该有这种心理准备的。”
要婴不以为然地笑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满屋弥漫的雾汤芬香,“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要婴濒死之日,咱们只有欢笑,没有乐乐地送我走完最后一程。”说完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手帕要为要子花擦眼泪。
要子花忽然满脸绯红,一把抢过手帕,不无娇羞地笑道,“你这手帕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有洗了吧?一股烟味带着臊臭——难闻死了。”嘴里说着,还是用这块手帕把眼泪擦了擦。
整间屋子此刻被浓郁的雾汤芳香所笼罩,加上炉子上烧的热水壶也已经沸腾,弥漫的水蒸气把我的小破房间弄得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半晌,没有人说一句话,但是包括我在内,都觉得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一种不知是喜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