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稍定,我才看清是要昌拽住了我,黑暗中却能看清他的眼睛灼灼发光,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气质,让我登时清醒过来。
要昌一言不发,严厉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就转身,悄无声息地向洞的深处走去。
我们在黑暗中默默地行进了五六分钟,拐了至少五个弯,走到一个类似舰艇防火门的铁门面前,我隐约看见铁门上有一个轮盘式的圆形门闩,要昌用力转动了轮盘几下,只听见“嘎嘎”的大门开启的声音,这扇沉重的铁门就被缓缓地拉开了,一束黯淡的紫色荧光从门里射了出来。
要昌拉着我的手走进了门里,我惊奇地打量着这个被荧光笼罩的空间,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没有窗户的屋子,除了正中的地板上摆着一个半旧的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蒲团,屋里什么都没有。
奇怪的是,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也没搞明白屋子里的荧光是从何而来。
“这是家族专门配给我的一处秘密据点,”要昌淡淡地说道,朦胧中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
要昌走到蒲团前盘腿坐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中情局特工到达贪官寓所的时间还不到四十分钟了。
(辅助:这是家族专门配给解决人的行动手表,具有夜视、防水、防尘、防震、抗击打等多种功能,最有意思的是,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充当杀人武器,逃生的时候还能放出烟雾、麻醉剂之类的东西,我只知道这是家族设在瑞典的工厂生产的,产出的每一只手表都是伴随解决人终身,在表底盘隽刻着家族捧剑之虎的徽章以及解决人的标号,一直到生命终结,才会有专人负责收回。)
“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入定的。”要昌把腕表摘下递给我,“从四十分钟开始倒计时,你就站在我身边别动,也什么都不用做,只看着时间就可以了。”
说完突然对着我宛然一笑,竟然让我有一种百媚丛生的感觉,顿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恍惚间,我发现要昌的身影居然越来越模糊了。鼻子也似乎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
我有点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盘腿坐着的要昌仍旧是模模糊糊的,我正待询问,耳边却响起了要昌的声音,“别出声影响我的入定,你眼睛这时候看见什么都是正常的,完事我再给你解释。”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因为我感觉就像要昌在我的耳边低声细语一般,但是我明明看见要昌的身体离我起码在三米开外。
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打扰要昌,只是站在一旁,边拿着腕表倒计时,边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室内的荧光,在光线的映照下,周围不狠空旷的墙壁散发着一种朦胧的紫色。
要昌的身体在荧光的照射下,仍旧能显出一个盘腿而坐的轮廓,但是却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
先是渐渐地变得模糊了,模糊的我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一个雾状的人体。
随后,要昌的身体开始慢慢地从模糊变得透明起来,一直到我能透过他的身体看见对面的淡紫色的墙壁。但是他那盘腿而坐的轮廓却始终保持着,仿佛一缕轻烟悬浮在半空中,飘飘忽忽地让我看不真切。随着要昌的身形变得透明模糊,我感觉到时间似乎也停滞了。耳边莫名其妙地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沉重,似乎像一部调音不准的微波电台紧贴着我耳边聒噪不休,让我的心脏随着微波的频率快一阵慢一阵地不规律地跳动。
这种无休止的不规则心跳让我感到异常烦躁,却又不敢挪动身体闹出动静,唯恐影响要昌的入定。只好打起精神,凝神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间或看着腕表的夜光指针一格一格地缓慢移动。
同时,我的耳朵又仔细倾听者室外的动静,我知道,要昌入定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有丝毫干扰的,否则就会癫狂吐血而死——这是当初培训的时候,要德灵祖师爷对我们这些未来解决人的谆谆教诲。
不知过了多久,我惊讶地发现,腕表的指针居然停止了,固定在十点二十的位置就再也不动了。这个钟点,离中情局特工预计到达的时间还有整整五分钟。
我不由得有些慌神,这种情况是我从没有遇到过的,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而要昌的形态这时候也发生了变化,透明的身体逐渐漂浮起来,而且开始像固态胶水那般扭曲不定,但是影像却越来越清晰,最后变得像一块悬浮在半空的液态水晶,面目表情还能将就看得清楚,却是拧眉攒目,似乎非常痛苦不安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地想走上前去帮他,却发现双脚就像被一双无形而有力的手按在了地上,怎么使劲也只能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那种感觉像极了电影里的慢动作,只是比电影镜头更加慢了n拍,慢到观众实在无法容忍的程度。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用力咬一下嘴唇,以证明这不是梦魇,却发现牙齿咬合嘴唇的过程也变得超级缓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才感觉到牙齿和嘴唇的接触,而剧烈的疼痛感又是过了一个世纪才猛然爆发般地袭击了我的末梢神经。
时间停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