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梅走进门去,看见老爷子手里正拿着他的一只鞋子在往江大富身上招呼,卫氏在中间使劲挡着。
江又梅上前几步拉住老爷子的衣襟劝道,“爷爷快停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想办法尽快把娘找到才成。”
老爷子喘着粗气停了手,他还是非常给这个孙女脸面的。待他把鞋子穿上,焦急地说道,“看李氏走的方向应该是往省城去了。她要是坏了有子的前程可咋办。”
江又梅宽慰道,“爷爷多虑了,前程哪有那么好坏掉的。有子是娘的亲儿子,娘就是再拎不清也不会去害有子的。关键是娘可别走丢了,或是出了什么事。”
“丢了更好,不丢回来也要让她滚蛋。”江老爷子大吼道。
江又梅又问江大富,“到底怎么回事,娘咋会跑了咧?”
江大富气得脸都扭得出水来,说道,“你母亲前两天突然说要去山子家,她说凭什么孙家三口子能去她儿子家享福,她就不能去自己儿子家享几天福。我不让她去,说儿媳妇怀孕亲家帮着照顾要妥当些。她不听,还大吵大闹说难不成养了个当官的儿子却是给别人家养的,她就是要去,我气不过就动手打了她几下。哪成想她就跑了。”
江老爷子说道,“我也去,一定要把那惹事的婆娘给弄回来。”
江又梅回去把万氏叫了过来,家里的事情跟她交待了一下。
再说李氏,此时,她坐的客船已经到了金州城外的码头。她随着人流下了船,看见码头外排满了牛车,便招手叫了一辆牛车坐上去,说是直接去金州城内。
车夫问道,“大婶要去金州城的啥地方?”
到了客栈,李氏看见一个小二正在门口招揽生意,便上前问道,“小哥,我儿叫江又有,是个六品官,请问去他家该咋走?”在李氏想来,六品大官家的住址金州府的人都应该知道,就像清河镇的人都知道李员外在镇上的家住在哪里,或是知道唐大财主的家住在哪里一样。
小二眨巴眨巴眼睛看了李氏两眼,心道,这乡下妇人有病吧。摇头说道,“这位大娘,你儿子的家住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我咋会知道?”
“我儿可是个官身,六品官咧,比县太爷的官还大,他的家住在哪里你会不知道?”李氏纳闷道。
小二摇头说道,“大娘,你儿子的家住哪里我真不知道。拜托你让让,别拦着我招呼客人。”
…李氏还是搞得懂拿银子好办事的道理,便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角子递给小二,说道,“小哥,劳烦你了,知道就告诉我吧,等找到了我儿子,让他再打赏你个大银锭子。”
小二人还比较厚道,没接李氏的银角子,说道,“大娘,我真不知道你儿子的家在哪里,你总要说个什么街道的大概方位吧。”
李氏哪知道啥街道,茫然地摇头道,“我不知道啥方位,你们这里当官的人家都住在哪条街道?”
旁边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些无聊之人便起了逗弄之心,也有那想占便宜的人起了坏心思。
有人起哄道,“大娘,你儿子那么大的官,咋没派个八抬大轿去接你?”
李氏道,“我儿公务繁忙,天天劳烦朝庭的大事,我咋能让他为我费心。”
又有人笑道,“大娘,金州府的大官都住在锣华大街,你去那里一问便可知晓。”
他的话音一落,看热闹的人都哄笑了起来。小二厚道地说,“这位大哥,你可别蒙大娘了。”又对李氏说道,“别信这位大哥的,他跟你开玩笑的。咱们西川省的大衙门几乎都在锣华大街,那里只有官衙,没有住家的。”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走了出来,说道,“大娘,你儿子叫江又有是吧?家里住在青华县,我说的没错吧?”
李氏头点得像鸡琢米,惊喜道,“对咧,我们是青华县的人。你认识有子?”
那人笑道,“当然认识了,江大人的管家跟我极熟,我去过几次他的府上送货。而且,我也是青华县人,江大人对我很是照顾,凡是他府上需要的米粮都是从我店里进。”
李氏还是有些小心,问道,“你咋知道我是有子的娘?”
那人道,“上年我在青华县城遇见了你和江大人,我还和大人说了几句话。大娘兴许记不起我了,但我可记得大娘的样子。”
李氏高兴地道,“是咧,上年夏天我是和有子去了青华县城买东西。”
那人一脸忠厚地笑道,“我没骗大娘吧?那就走吧,江大人的府上在北街,有些远。”那人说着挤出人群,李氏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们七拐八拐大概走了近半个时辰,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又脏又窄,便是李氏没见过大世面也觉得不对。说道,“大侄子,你别是走错路了吧,我儿是官身,咋会住在这里咧?”
话音刚落,突觉自己手上一空,包裹便落入那人的手中,还没反应过来,头发一下散下来,两根银簪也被那人拔下。那人转身就跑。
李氏蒙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是碰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