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看太爷爷把牛都吹出去了,也只得打起精神说,“江太爷爷,我听人说您才高八斗,博学多才,我在您面前背文章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
听小包子如此谦虚,林老爷子得意地笑起来,“别看我这重孙孙年龄不大,不止学问好,还会做人。”
“是比老哥哥会做人,最起码人家脸皮儿薄。”江老先生笑道。
林老爷子老早就揣着算计好的小九九,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催促着小包子,“快点背,吓吓这老小子,省得他到处说嘴,显摆自己教出了个状元郎的儿子。”江老先生的儿子江巡抚十九岁便中了状元,是大康朝建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小包子对考状元有种天生的执拗,那是他小心眼里最大的追求。一听江老先生培养出了状元郎,小眼睛里立即冒出了许多小星星,“江太爷爷,我长大了也要考状元咧。”
然后小包子站直了身子,刚准备背文章,林进和江平就进来说饭已经在餐厅里摆好了,请他们去吃饭。结果小包子的文章也没背成,就跟着两个老头去吃饭了。
江又梅在自己的屋里吃饭,四菜一汤,还不错。正吃着,听春桃来说两个老爷子吵起来了,江又梅也没理会,他们吵不吵架不关她一毛钱的事。
春杏在一旁笑着说,“我们老侯爷经常和江老先生吵架,而且十有*都是老侯爷找事。不过,基本上是今天吵了,明天又好了。”
春桃摇头说,“这次不比往日,吵得厉害着呢。”又对着江又梅说。“是老侯爷想让江老先生收大少爷做弟子。江老先生不愿意,说是自己除了原来在国子监教书育人,私下从来不收弟子。就连当初给现在的皇上原来的二皇子讲过经文。都不愿意被称作帝师。老侯爷难得的陪笑脸说了半天好话,人家江老先生油盐不进。就是不收。老侯爷就不高兴了,说他吃咱们家的喝咱们家的,将来还要住在咱们家,还要靠着大奶奶给他的花治病,却不知道投桃报李,脸皮忒厚又不记情。江老先生可是气着了,拍着桌子说要返回京城呢。大少爷也在旁边劝架。”
原来老爷子还是为了小包子好。如果江老先生能收小包子当弟子倒真是大好事,他老人家有真才实学。而且名声响彻大江南北,现在许多大康栋梁都是他的门生,小包子也不需要再去县城找好先生读书,可以天天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好处真是太多了。
不过,老爷子的话也的确说得难听,江老先生不气着才怪。看来自己还得去调解调解,至少得把江老先生留住了,收徒之事再从长计议。
江又梅想了想,老先生喜欢画画,先拿点本事出来把他留下。然后再想办法让他把小包子收作弟子。就让春桃去厨房找了几块碳来,用刀削成条,在一张大宣纸上画了三个大头小身子的卡通人物。分别是林老爷子、江老爷子、小包子。前两个正张着大嘴吵架,后者无辜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人物画得极其夸张、逗趣,调侃味十足,但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特别是把林老爷子那张黑脸画的极其可憎,但任谁也知道那个人是林老爷子。春杏和春桃看得捧着肚子笑了半天。就拿着去交给了江老爷子。
春杏和春桃走后,江又梅又开始做针线,小包子个子又冲了一大截,原来的夏衫已经短了。儿子的衣裳都是她自己做,从来不经外人的手。
没一会儿。春杏急步返回说,“大奶奶。江老先生请你过去一趟,说他对那幅画极感兴趣。想跟你切磋切磋。”
江又梅放下针线便被同来的江和请进一间房里。林爷子和小包子也在,江老先生正兴味盎然地在看着那副画。他看到江又梅进来,赶紧招呼着她,“侄孙媳妇,你这幅画很有意思,但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流派,不知你师承何人?”
“江老先生折杀我了,我从来没有跟人学过什么画。只是做饭烧火时,看见木碳可着色,又好用,便在地下胡乱涂鸦,或者画些绣花的花样,久而久之,就琢磨出一些这种硬笔画的决窃。”江又梅忽悠道。
江老先生听的异常惊讶,说道,“你再来画画。”
桌上已经准备好了宣纸,江又梅只得拿着碳条走过去,想了一下,就提笔画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扎着蝴蝶结的尖嘴大牙翘尾巴老鼠就跃然纸上。几人看着这只憨态可掬的小老鼠,都笑了起来,原来人人喊打的老鼠也会这样可爱。
江老爷子兴奋得脸都红了,对着林老爷子说,“你们老林家捡着宝了,你这孙媳妇有着极高的绘画天赋。”又摇着头唏嘘道,“没想到烧个火涂个鸦,竟也能画出一种流派,真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啊。”
感慨完,又对江又梅说,“你画出来的画虽然传神,但没有受过高人指导,却不免有些流于粗糙。”
江又梅心想,什么粗糙,是你不懂欣赏好不好。
江又老子又继续说道,“我一手画技,连我儿子都没传,不仅因为他只知读经济学问,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绘画的天赋。现在我终于想收个徒弟了,也不致于把这手本事带到地下去。”说完挼着胡须笑咪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