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杜芙这一举动弄懵了。张伯愣了愣,刚想上前劝阻,就被张锦月用眼神制止了。
其实张锦月又何尝不生惊?虽说她事先就知道杜芙要跟杜鹃一家撕破脸,但也没想到杜芙居然会……居然会把将军大人的牌位也搬过来……抬起头看着杜芙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张锦月皱皱眉,不知怎的心里就生出了些许的陌生和……畏惧。
苏俊倒是不以为然的挑起眉头,打心底佩服杜芙的魄力。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抱着将军的牌位坐在杜鹃的床头,杜芙不愧为飞羽将军府的小姐!
反应过来的齐氏走上前两步,又顿住了。杜芙这幅冷着脸坐在床头的模样着实吓人,浑身上下都阴森森的感觉……
胡氏也是心下大骂晦气,只恨不得立刻掉头走人。跟死人的牌位同处一个屋子,还离得这么近,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不由的,看向杜芙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表妹,你不要这样。奶奶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也别惊扰了……”孙奇扬强忍着复杂的思绪走近杜芙,想要伸出手去碰杜芙的肩膀,却又碍于杜芙怀中抱着的牌位而打消了念头。杜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抱个死人的牌位?哪怕是她爹爹,也……也太阴沉了……
杜芙却是不理会众人的各异反应,打定了主意就这样抱着杜飞羽的牌位坐在杜鹃的床头。
“咳咳,奇扬,那什么……你先出去,别扰着奶奶歇息。”实在不想自家儿子跟杜芙怀里的牌位靠的太近,胡氏拽拽孙奇扬的袖子,故作自然的叮嘱道。
“可……好,那儿子就先出去了。”为难的看了一眼杜芙,孙奇扬有不甘心,可又不想真的去碰触死人的牌位。想了想,还是顺从了胡氏的话,先行出去了。
前脚刚出将军府大门,还没回到医馆又再度被请过来,年迈的老大夫心下只埋怨杜鹃此人的折腾,但又不得不摸着胡子给出诊断:并无大碍,喝两味药就好。
在场诸人都知道,杜鹃是被气晕过去的。杜鹃一家也心知肚明,无奈杜芙才是将军府的主子,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亲戚纵使心头有气也只得咽回肚中。
假笑着送走了大夫,对上没有半点离开之意的杜芙,齐氏等人皆是焦急又害怕。再也不敢小瞧杜芙这个双亲过世的小姑娘的同时,都纷纷寻了借口往外走……
杜鹃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的就是杜芙那波澜不惊的双眼。有那么一霎那,恍惚之间的杜鹃差点没再度晕厥过去。
一身素白的杜芙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抱着杜飞羽的牌位坐在她的床头,而且还是昨夜那个女鬼坐着的位置……
朦朦胧胧之间,昨夜的女鬼跟眼前的杜芙交叠成一个人。女鬼好像就是杜芙,杜芙好像就是女鬼……
打从昨夜里到今早接连饱受惊吓的杜鹃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渐渐就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幻影哪个是真人,头疼欲裂的只觉她下一刻就要崩溃了……
“姑奶奶,您醒了啊?芙儿和爹爹都在等姑奶奶用膳呢!”看出杜鹃眼底的猜疑和恐惧,杜芙抱着杜飞羽的牌位向前倾了倾身子,扭头看向了等在一旁的张伯。
“小姐稍等,老奴这就让他们把饭菜端进来。”杜鹃昏迷了一个时辰,杜芙一直坐在这里守着未动,张锦月亦是跪在地方没挪地。张伯心疼之余,对杜鹃的憎恨更是加深。亲自出去布置膳食,自然是别有深意。
“姑奶奶别动,大夫交代了,要先喝药的。锦月姐,你来伺候。”一个时辰,今日着实委屈张锦月了。张伯离开前的脸色,杜芙有看到。始终杵在一旁好似要杀人的苏俊满腔的不满,杜芙也有感受到。这一战,她即将赢得漂亮!
“是。”一个时辰,张锦月的膝盖由生疼跪到麻木,心里当然有怨气。不过为了芙儿、为了将军府,值得!更何况,张锦月深信不疑,芙儿不会让她白白吃这个亏!这不,报复的机会立刻就来了?
因着受不了杜芙的阴沉,本该守在床边伺候的齐氏和胡氏都已离去。就连杜鹃带进将军府的下人,也都生怕沾惹了晦气退至了一旁。此刻杜芙开口,张锦月接话,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抢活。
至于杜鹃,脸色难看的正想拒绝,却听杜芙温和的安抚道:“姑奶奶,芙儿知晓,方才惹姑奶奶不高兴了。姑奶奶莫生气,芙儿跟您认错。锦月姐以往是跟在我娘身边的,最会伺候人了。就让她来亲手喂您药,好好给您陪陪罪。”
“姑奶奶,奴婢也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奴婢跪了一个时辰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来,奴婢伺候您喝药。”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张锦月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不管不顾的喂到了杜鹃的嘴边。
“拿……”杜鹃摇摇头,刚要呵斥张锦月拿开,嘴里就被强行灌了一勺比黄连还要苦的药汁。
药汁太过苦涩,杜鹃一进嘴就想吐出来。岂知张锦月似乎早有预料,拿着勺子的手直接抵住杜鹃的下巴:“姑奶奶,大夫说了,只要您乖乖喝药,很快就会好的。”
被逼喝下嘴里的药汁,杜鹃怒不可遏的伸手就想推开张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