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如霜,眉目间一派清和,并未背着棺材,乍看之下像是修仙中人,而非阴尸宗的魔修。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温和的老者,却是阴尸宗人人敬畏的元婴老祖,也是天魔宫听闻他出关后,便立马派人送来请帖的尸煞老祖。他的手段,绝不会像外表这样无害。
叶九秋记得自己初见他时,因为他这样一副笑眯眯的外表,稍微得到了安慰。但现在,他却因这样的外表,感到更加的心惊忌讳。
“九秋长大了啊。”尸煞老祖慢慢从门口走进来,好似长辈一般宽慰的注视着叶九秋,越看眼中的欣喜越甚,“很好,很好!”
叶九秋听得很好二字,心头下意识的颤了颤。在元婴老祖的面前,他刚刚得到的筑基修为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他心中没底,面上却努力镇定的低头回道:“多亏了老祖照拂。”
尸煞老祖呵呵笑了几声:“也是九秋你自己肯努力。你看这才多久,你便筑基成功,让老祖我好生惊喜。”
“没有老祖的提点,我走不到这一步。”叶九秋头低得更下去了,掩住眸中的沉思与忧虑。
他进宗三日,就得了练气九层的修为,与白然何山见齐肩,全靠了尸煞老祖给他吃的一片莲花花瓣。他只记得自己吃下那花瓣后,意识就模糊起来,等他重新清醒,他就有了一身灵力。
可想而知,一片花瓣就可使一普通凡人拥有练气九层的修为,这花瓣是有多珍贵!而尸煞老祖竟然舍得用在他身上!
这样看来,尸煞老祖如他之前所想,的确是迫切的盼着他修为提升。
但他修为提升,对尸煞老祖而言有何好处?
他听何山见讲过夺舍,元婴期的修士是可以夺舍他人的。但以尸煞老祖的能耐,不说夺舍其他元婴老怪,单说随便夺舍个结丹的修士又哪里是难事?为何非得大老远的将他从凡人界掳来,砸下资源助修炼,费这么多功夫,这意义何在?
说句大逆不道的,比起夺舍他,他的师父封玉书有仙人之姿,天赋绝艳,曾被青罗宗上下一致认为是能带领宗门崛起的人物,且年纪正值风华,完全是最好的夺舍目标。尸煞老祖真要夺舍,又何必舍近求远,舍弃优秀的而选择他这个劣质的?
叶九秋脑子转得飞快,又猜出了好几种可能,比如炉鼎,比如想将他养成人体大药后吃掉……都是何山见给他普及的修魔者间的常见手段,但后来又被他一一否决了。于是他怎样都猜不出尸煞老祖的意图来。
这些念头都只是一瞬在他脑中闪过,他定了定神,悄悄抬眸,想看清老祖的神色,却在这一抬眸间,看见了老者唇角扬起的奇异笑容。
“你这孩子既然心心念念着老祖为你所做之事,那老祖的恩情,你报是不报?”
叶九秋心中一跳,巨大的危险感袭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尸煞老祖袖袍在眼前一挥,他便瞬间失去了神智。
再醒来时,他在一处山壁上开辟出的洞府之中,被放在一口无比巨大的木质棺材中央,剩下的空余地方摆满了各种灵药,灵药各自散发出缤纷炫目的霞光,交相辉映,香气逼人,让人恨不得张口将它们通通吃下去。
他仰面朝上,动弹不得,只能飞快闭了眼,屏息倾听四周的动静。
尸煞老祖在这洞府中,他自然察觉到叶九秋醒了过来。于是走到棺材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叶九秋,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蔼模样:“你醒了?”
叶九秋也不再假装昏迷,他睁开眼,对上尸煞老祖的眼睛:“我不是你的后人么?为何这样对我?”他想知道接下来尸煞老祖要对他做什么。
“你确是我的后人。”尸煞老祖笑道,“七百年前,我还是一介凡人时,曾在俗世留下的血脉。你便是其后人。”
叶九秋睁大了眼睛,他想到了家中的族谱便是追溯到七百年前,他回想起了族谱上最上排的名字:“叶相?”
“是我。”尸煞老祖承认。
叶九秋前一刻钟还在怀疑尸煞老祖口中后人的言论只是用来哄骗他,现在却知道了对方是货真价实的老祖宗。他心情复杂,想想叶府上下每年拜祭先祖的庄重场面就觉得嘲讽不已。排位在最上面的那位祖宗,现在可没说要保佑他,反而是直接对他下手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叶九秋抿了抿唇,“或者说,你需要用我来做什么?”
尸煞老祖呵呵一笑,围着棺材缓缓的踱步,一边慢悠悠的讲道:“我需要你的身体。简单来说是夺舍,这个你该懂得的罢?”
“为何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后人。”尸煞老祖竟真的详细为他解释起来。
叶九秋也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强迫自己认真听下去,期待能从其中找到什么转机。
五百年前,尸煞老祖之所以突然闭关,是因为他得了一块玉牒,那玉牒上印刻着的法门,是修真界传说已久的法门——道典。道典只在上古传说中出现过,据说是天地孕育而出的道法,最是贴近这天地大道。
换句通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