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体现在你们身上倒是贴切……”凌霜说着又深深看了晏华,眼含温柔,那脸上突显沧桑之色,她道:“不管如何,只要你过得好,便好……”才觉言语不妥,又转色道:“我意思是,你二人很般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应当祝福你们……”
众人都察觉到,虽然凌霜是笑着说着最后这些话,言辞之中却透着辛酸,以致话到最后有些哽咽。
凌霜也注意到大家表情,快速转移尴尬氛围,朝人吩咐道:“潋儿,你带吴慵公子前去厢房休息,让下人们打点好一切,切莫怠慢了!”
“娘……‘那炎潋儿嘟着嘴,纵然不情愿,但母亲的话她也不敢违逆,还是沮丧的噘着嘴,先行出去了。
吴慵向众人笑盈盈略施一礼,后也欣然跟上。
凌霜转向叶浅:“小叶,晏公子即是你夫君,亦是府上贵客,你可不能怠慢,且带他去厢房歇息。”
“是夫人。”叶浅恭敬应道,但心里莫名觉得怪异,在她看来,凌霜平日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怪异脾性,是个八面玲珑,又两面三刀而深藏不露的女人。
尤其她对晏华态度似乎比炎潋儿还要好,这举动让她心下惊讶,叶浅也没作多想,便带着晏华去了客住厢房。
“木头,你也真会瞎掰,唬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回倒好,他们都认为我们是夫妻了!”叶浅同晏华走在去厢房的回廊上,一路两人各怀心事,叶浅打破沉寂的道。
“唬人……我实话实说而已。”晏华似乎刚从心事重重中走出来,只随口应了一句。
见晏华还是如此面不改色态度。到了客房门口,叶浅停足,柳眉一扬。疑惑问道:“什么实话实说,那你倒是说说。我两何时成过亲了,据我所知,你是与我那沈师姐才是两小无猜,佳偶天成的吧,你们不是有婚约的么?”
晏华脚步因此一顿,转身看她,脸上亦覆上了一层寒冰,他冷冰冰一句:“我与沈婉清并没有婚约。我若不同意,家族之人也不能替我安排!”
叶浅不由一愣,被他这么个反应弄得背心发凉,晏华板起脸来,谁都不敢与他开玩笑,至少她是领教过了他的阴晴不定善变性子,不敢招惹。
不过这个答案叶浅早在当初就已猜出个十之八九,加上沈婉清如今身份不明,这门亲事也迟早是打水漂的事儿。
“那你倒是说下,我和你又是如何有夫妻名分的了。难道不是你在胡诌么?”叶浅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晏华只冷目瞥了她一眼,随即迈步进了她身后屋子,他简单丢下一句道:“这事说来话长。”
叶浅愣住。随后转身跟进去:“那你长话短说,这可是攸关你我清誉之事,我倒无关紧要,要知,恋慕晏华师兄你的女子何其之多,到时身后芳心碎了一地,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对你无关紧要么,那萧翊呢?”晏华长身站立,头都不回的淡漠一句。
叶浅神色一黯。转开话题:“我现在是在说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原来。你真的很在乎他。”
晏华淡淡一句,便自走入了里屋。他解了那身黑色劲装腰间玉带,取了腰封放在一旁立柜上,那本贴身黑色长衫便显得有些松散,却也丝毫不影响他这好身段。
晏华这当面宽.衣解带许是准备休息了,他动作从容自然,最后一件白色内衫褪去后,叶浅心下一怔,情不自禁把脸转别处。
他这简直是在色.诱啊,叶浅吞了下口水,强自镇定,准备遁了。
叶浅转过身背对他,慌忙道:“既然师兄已准备入寝,那便不好打搅,有事那咱明日再说,先告辞!”
叶浅慌忙奔去门边,却在走出几步后,被身后那人冷冷一句止住脚步,他道:“你就这么急着想要避嫌?”
叶浅站在那儿,僵如磐石,讪讪笑道:“晏华师兄,在人前你我是有夫妻之名,但那作不得数的你我心知肚明,避嫌自然也是紧要。”
晏华并没再说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只在片刻听见身后的他低沉闷哼了一声,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疼痛。
叶浅被这一动静引得再次鼓起勇气偷偷转头瞄了一眼,当即便大惊之色,问道“你背后怎么那么多血!你受伤了?”
黑夜中,屋内未有掌灯,窗外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来,增了些许微弱亮光方可视物,所以叶浅看得真切那是血。
晏华没有说话,那白色内衫退去一半边肩头,他右手持一枚素白瓷瓶在左肩处给自己笨拙上药。
见此情形,叶浅心下一软,回身把房门关上,随后下了一道禁制,以防他人来扰。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叶浅过去抢过了对方手中药瓶,边说道,她将人扶去软塌坐好,跑去架子边把面巾放铜盆浸湿后拧干,再过来帮他清洗伤口。
看到伤口后,叶浅心下一凉,那伤口很深,伤痕就有一指长,令人触目惊心,且血都还在往外泊,亦有发炎,伤口外面都是凝固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