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狱还没有彻底把汉人身上的骨气消磨殆尽之前,汉人士兵与满人士兵间的仇恨之大远超过了吴远明的想象,他装神弄鬼的一句杀满人者可以免遭瘟疫,汉人清兵立即象发疯一样向满人同伴发动袭击,只在片刻之间,监狱大院里的满兵就被尽数砍倒,乱刀分尸,但还有很多汉兵因为钢刀没沾到满兵的鲜血而惊恐不安,或是提着武器四处寻找满兵,或是往满兵尸体上乱砍乱剁——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愚昧无知,容易上当。即便到了两百多年后的鸦片战争中,清军仍然认为英军手里的洋枪洋炮是邪门妖术,为了对抗这种妖术,清军竟然用女人尿盆马桶来对敌,为此还留下了千古名句:‘杨枝无力爱东风,参赞如何用此功?粪桶尚言施妙计,秽声传遍粤城中。’两百年后的清军如此,现在吴远明忽然捧着一个超越时代的武器出现,清军那还有不惊为鬼神的道理?
当最后一个满人士兵的尸体被剁成了饺子馅后,清军增援监狱的军队脚步声也已经到距此不到三条街的距离,直到此刻,监狱里那些清军才愕然发现那位下凡施瘟的哪吒三太子已经在混乱中不见了踪迹,同时大反贼陈近南和钦犯顾炎武等人也不见了去向。不少头脑比较好的清军马上隐隐猜出自己们上当,更多的人则因为那个拿着法宝杀人如麻的哪吒三太子离去而松了口气。但新的问题又来了——现场几十个满人都已经被他们联手砍成了肉酱,一会那些满人大将军来了,追究起来怎么办?
“跑吧,否则我们就没命了。”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害怕军官追究的汉人清兵们突发一声喊,上千人争先恐后的跑出监狱大院,借着茫茫夜色四散逃入扬州城的大街小巷,从此隐姓埋名藏于民间,更有不少投身绿林,辗转成为吴远明的手下。待亲自带军增援的镇江总兵赉塔赶到监狱时,监狱大院中已经只剩下不到百名没胆量逃跑的汉兵和满地支离破碎的满兵尸体,而伍次友也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用笔告诉了赉塔事情经过,身为满人的赉塔勃然大怒,一边命令大军追捕吴远明等人,一边将院中不敢逃跑的汉兵尽数抓捕,以谋反罪全部处死,为满人士兵报仇!一时间,扬州监狱大院中哭喊求饶声震天……
清军对吴远明一行的追杀是徒劳的,因为等他们追到扬州城区的时候,扬州城的大小街道已经燃起无数火头,夜里风大,火借风势,风逞火威,更因为扬州城瘟疫横行、人心惶惶的缘故,不少流氓地痞更是趁火打劫,假借救火的名誉公开入室行劫,赉塔派出来这些丘八大爷也没多少是好东西,眼见火起大乱那还有不乘机发财的道理,让本就混乱的扬州城更加混乱不堪。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里,扬州街道的火势不仅没有半点减小,反而益发蔓延。待到赉塔好不容易重新组织起清兵追捕逃犯时,吴远明等人早已上了停靠在运河旁的船只,顺着运河南下去得远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赉塔火速向江苏巡抚、提督等上官报告顾炎武等人逃走,单说吴远明等人一路放火逃到运河边后,姚启圣带着两条事先雇好的民船在河边早已等得久了,吴远明不及向姚启圣叙述事情经过,马上让吴家三兄弟把顾炎武等三人搀上船只,又邀请陈近南等人一同上船南下,最后才横抱着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戴妍上了船,命令船家张帆。待船只驶离河岸之后,同样筋疲力尽的吴远明才抱着戴妍坐到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休息。
“妹妹,你还好吗?”郑雪与郑莘重逢喜不自禁,张臂抱住心爱的幼妹。而郑莘对与姐姐重逢虽然欢喜却不激动,挣脱姐姐的怀抱和惠儿小丫头一起冲到吴远明和戴妍面前,一左一右揪住吴远明的耳朵异口同声的大吼道:“臭大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把妍姐姐抱得这么紧?”郑莘还好些,一直认为吴远明和戴妍只是喜欢在一起研究火器并没有私情,惠儿则狐疑的向吴远明追问道:“你和妍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几天我早就发现你们俩眉来眼去的表情不对了,只是没机会问你。”
“莘莘,惠儿,你们松手,我给你们介绍。”吴远明推开郑莘和惠儿抓在他耳朵上的手,指着羞红满面的戴妍微笑道:“从今天起,你们的妍姐姐就是我没过门的妻子,等到了你们妍姐姐的家乡钱塘后,我就要正式向她的父母求亲,明媒正娶把她娶进吴家大门。她的年龄比你们都大,以后要对她尊敬些,否则我会生气的。”
“什么?不行!”郑莘和惠儿异口同声的怒吼起来,而年幼的施世纶也从旁边窜过来说道:“吴大哥,你吃豹子胆了?又娶一门偏房,你不怕莘姐和惠儿姐杀了你?”惠儿和郑莘也掳袖子捏拳头,一起恶狠狠说道:“对,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臭色狼要是敢纳妾,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吴远明则毫无惧色的答道:“错了,你们的妍姐进门后不是偏房,更不是小妾,是正妻。你们俩将来要是还想进我家的门,还得经过她的同意。”
戴妍的脾气和性格在吴远明的几个女人中算是最温和最容易说话的,吴远明把她娶做正妻倒也不用担心她河东狮子吼,戴妍闻言自然是大喜过望,而惠儿和郑莘差点气晕过去,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什么?她做大,让我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