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周培公诙谐的话语搏来满堂大笑。这边郑莘凑到吴远明耳边低声嘀咕道:“看到了吗?樊老英雄没收鞑子走狗的礼物,当众表态不愿与鞑子官府往来,不愧是混元教的总堂主。”吴远明低声冷哼道:“先别急,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双簧?谁知道他在背后有没有拿得更多?”
“你竟敢怀疑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樊老英雄?”郑莘脸上变色,瞪着吴远明恶狠狠问道。吴远明一耸肩膀,低声道:“不光是我在怀疑,只怕你师傅也在怀疑——否则你师傅和你姐姐怎么不在河间府公开露面?”吴远明确实是在怀疑樊应德,因为吴远明清楚的记得历史上老爸举兵造反时,北方的白莲教并没有跟着清廷打老爸,而是乘机也打出了反清复明的旗帜跟着老爸打小麻子,现在樊应德以白莲教分系的名誉组织召开针对老爸的杀龟大会,这与历史上的情况就完全相反了,所以吴远明才一直对这个樊应德抱有敌意,怀疑他是已经变节成朝廷走狗的白莲教叛徒。
正当吴远明与郑莘低声交谈时,大门处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昨天在河兴楼白当了一次打手的刘大麻子满身风尘的闯进来,一边推开阻拦他的樊府家人,一边粗豪的大叫道:“樊老英雄,我刘大麻子对不起你,今天本来想把吴三桂安插在沧州那个狗官的脑袋提来给你拜寿,但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龟儿子提前通风报信,那个狗官早早就躲得无影无踪,害老子白累死了两匹好马。没办法,两斤生金饼子,算我刘大麻子孝敬樊老英雄的。”
“沧州那个西选官提前跑了?看来这河间府里确实有老爸的探子。”吴远明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刘大麻子说这话的原因——昨天周培公用嫁祸江东之计栽赃到西选官头上,嫉恶如仇又好出风头的刘大麻子就连夜赶往沧州府去找那个西选官算帐,想用西选官的脑袋送给发起杀龟大会的樊应德,但自己的老爸吴三桂在河间府里也有细作,提前把消息透露给沧州的西选官让他提前逃跑,也让刘大麻子白跑了一趟。想到这里,吴远明顿时喜形于色,老爸的人就是自己的铁杆走狗,如果能找他们,自己很多事都好办一些,可又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吴远明有一个坏习惯,就是他在思索的时候容易无视眼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当吴远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时,樊应德和周培公等人已经进到了正厅,刘大麻子则带着十来个水匪骂骂咧咧的坐到了自己背后这桌,竟没能到大厅中落座,而花园里早已开席上酒,众人猜拳斗酒,已是热闹非凡。吴远明赶紧低声向郑莘询问缘故,郑莘瞪了吴远明一眼,没好气的低声答道:“你的耳朵聋了?刚才樊老英雄说大厅里坐满人了,只好委屈那个丑八怪大麻子和我们坐在大院里。”
“哼,怕是嫌弃那个刘大麻子的水匪出身吧。”吴远明冷哼一声,非常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不过吴远明对刘大麻子这个人还是蛮欣赏的,办事雷厉风行和武艺出人意料的高强不说,难得的还是那份爱国爱民的赤子之心,所以吴远明倒对他生出了结交之意。吴远明抓起桌上的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微笑走到那骂骂咧咧的刘大麻子面前,斟满两杯酒道:“刘英雄,在下本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对刘英雄连夜奔赴沧州县斩除赃官的义举,还有刘英雄光明磊落的为人,在下发自内心的敬佩!英雄辛苦了,在下想敬英雄一杯以表敬意,请英雄一定要赏在下这个面子。”
“先生太客气了,刘大麻子那敢推辞?”辛苦了一天一夜到这里连一个正厅的位置都没有,还要忍受那些眼高于顶的江湖豪客的白眼,刘大麻子心中郁闷憋气可想而知,突然遇见吴远明这么一个知己,刘大麻子顿时喜笑颜开,忙客气着将吴远明递来的酒杯接过,两杯一碰之后双双一饮而尽!末了,刘大麻子还生拉硬扯的要吴远明和他坐在一起,再碰上三大杯,吴远明存心结交这个朋友也没推辞,与性格爽朗的刘大麻子又连喝了三大碗酒,相对开怀大笑,关系立即变得亲密无比。
“好兄弟,够爽快!”刘大麻子向吴远明一竖大拇指,大笑道:“兄弟有空如果到骆马湖附近,一定要到湖心关场岛来找刘大麻子,刘大麻子那里别的没有,好酒有的是,再请兄弟品尝骆马湖特产醉虾……对了,还没请教兄弟的名字?还有那位与兄弟同桌的小娘子,不知是兄弟的什么人?”
“在下吴远明,江苏高邮人。”吴远明自我介绍一句,又把隔壁桌的郑莘拉到刘大麻子面前,介绍道:“这是在下的娘子,小名叫莘莘。莘莘,还不快见过刘英雄?”郑莘满脸通红的偷踩吴远明一脚,向刘大麻子福了福,羞涩的低声道:“莘莘见过刘英雄,刘英雄万安。我这相公喝了些酒爱胡闹,刘英雄千万不要见怪。”
“那里,那里。”刘大麻子很冷淡的答道——这倒不是刘大麻子摆架子,主要是刘大麻子向来讨厌漂亮女人,而郑莘脸上虽有化装,却无法完全掩盖她的倾城秀色,仍然是一个相貌可人的漂亮小媳妇。所以刘大麻子对郑莘态度极为冷淡,只随便敷衍几句就拉着吴远明谈天吹牛,把心高气傲的郑莘气得不轻,板着脸坐在吴远明身边一言不发。
二十一世纪有句俗话,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