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三天前就预包下的东兴楼布置,等待那些前來赴宴的官员,不一刻,和稀泥中堂遏必隆第一个赶到,一见面就向吴远明嚷嚷道:“大侄子,你这客请得可真叫奇怪,别的官家请客都是在自己家里,就你怎么把请客的地点安到了这酒楼里!”
“遏伯父快上面请!”吴远明充当起了跑堂的角色,一边把遏必隆往楼上请,一边苦笑着解释道:“遏伯父有所不知,小侄那家里的仆人丫鬟前些日子突然全部请辞了,新换的丫鬟仆从都还沒**好,笨手笨脚的怕扫了诸位大人的兴,家里几个厨子也都拿不出手,所以沒办法,只好把宴席安排在外面!”说到这,吴远明又低声说出真正不愿在自己家里设宴的原因:“再说小侄现在的处境遏伯父你也知道,如果在家里宴请这么多官员,一个结党营私的嫌疑是跑不掉的,在公开场合请客,就沒那么多麻烦了!”
“聪明!”遏必隆早就猜到吴远明的真正用意,低声向吴远明一竖大拇指,这时,东兴楼下忽然一片马嘶人喊落轿声,吴远明和遏必隆探出窗一看,见鳌拜的绿昵大轿已经落在楼下,同來的还有班布尔善、塞本得、泰必图、阿思哈、葛楮哈、纳莫和济世等鳌拜的一干党羽,以及大批的鳌拜亲病,就连伤势尚未痊愈的穆里玛都坐在轿子來了,吴远明沒想到鳌拜会來得这么早,忙与姚启圣和遏必隆等人一同下楼迎接,刚到酒楼门口,就看到身穿绸缎长袍的鳌拜阴沉着脸从轿中出來,吴远明忙上前向鳌拜行子侄礼:“小侄吴应熊,见过伯父大人!”
“嗯哼!”鳌拜始终还在记恨着那天吴远明不肯帮他搞到九城防务的仇,向吴远明不阴不阳的哼一声算是答应,转向遏必隆说道:“老遏这么喜欢喝东兴楼的长春露,竟然比老夫到得还早!”
遏必隆呵呵一笑,答道:“呵呵,鳌中堂见笑了,这东兴楼的长春露源自前明皇宫,确实是老夫喜欢的,不过老夫觉得这里的荷花蕊、寒潭春、秋露白也都不错,尤其是那寒潭春,入口冰凉,回味却温热柔和,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那才是酒中上品,不知道鳌中堂可曾品尝过!”
“沒有,听老遏这么一说,老夫可真要尝尝这酒了!”鳌拜颇为好酒,被遏必隆这么一吹嘘便有点心痒,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此时鳌拜的一干党羽也纷纷下轿下马过來,或阴或阳的向遏必隆和吴远明客套,只有穆里玛还算讲义气,亲热的抓住吴远明的手感谢道:“大侄子,上次的事情老叔我还沒向你感谢,今天听说大侄子在这东兴楼摆宴,老叔我可是拖着剩下的半条老命來给你捧场了!”
“叔父太客气了,你身体有伤,快请上面坐下休息!”吴远明知道鳌拜与穆里玛兄弟感情不错,讨好穆里玛就等于是讨好鳌拜,忙亲自搀着穆里玛往楼上走,客套道:“叔父身体不好还來这里,真是小侄之罪,不知叔父路上可曾辛苦,要不要叫几个郎中侍侯着!”
“郎中就不必了,不过在來得路上,倒真有点辛苦!”提起來东兴楼路上发生的事,穆里玛就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他娘的,真不知道这北京城有多少穷鬼,刚开春就象蝗虫一样冒出來,到处乱摆摊卖东西,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我大哥的亲兵赶都赶不完,如果不是拔了刀子吓他们,我们的轿子和马车还真他娘难到这里!”
“呵呵,叔父怎么不叫城管赶开他们,那些小贩见到城管包准跑得比兔子……!”吴远明发现自己失口感觉住嘴时,穆里玛已经莫名其妙的问道:“城管,大侄子,什么是城管,我们大清国有这样的衙门吗?”鳌拜也听到了吴远明的这个新名词,也是将狐疑的目光投象吴远明。
“什么是城管!”吴远明一阵头疼,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城管就……就是是专门……专门维持和治理城市秩序的公差,有点象军队,又象顺天府的衙役,驻扎在城里,专门管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比如环境卫生,占道占路摆摊设点,盖房子时乱堆乱放的沙石木料,城市的水井啊!乱揽生意的马车轿夫啊!都归他们管,总之这么说吧!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街上驱赶那些摆摊卖货的小贩,让街道干净,让我们官员出行方便,不再出现堵车……堵马车和堵轿子的情况!”
“那得多少人啊!北京城里几百条街道,小巷子更是数不胜数,顺天府那一百來号衙役够吗?”穆里玛觉得吴远明说的十分荒唐,这时,鳌拜带來的一个官员也赔笑道:“穆里玛将军说的是,小府的一百多名差役是管不了这么多事情,就算硬要管,小府每年抽那些火耗银子也养不了那么多人!”原來说话这名官员正是新任顺天府尹马永成,对北京城的执法现状自然比吴远明清楚。
“城管还需要官府掏银子养!”当交警时经常和城管打交道的吴远明笑了起來,刚想转移话題时,鳌拜忽然开口道:“贤侄,你说城管不需要官府掏银子供养,这是怎么回事,详细说來给老夫听听!”
快一个月了,鳌拜终于又叫吴远明‘贤侄’,吴远明欣喜之余,忙谦卑的解释道:“回禀伯父,这是小侄从一本古书上看來的,那书上记载说,维持城市秩序的城管不管再多都不需要掏一分银子供养,他们要管理街道,就要驱逐那些乱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