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美,你先说说福建驻军的情况!”宣布朝议开始后,康熙第一个点了靖南王耿精忠使者耿继美的名字,要他介绍福建驻军的情况,康熙这么做看似随意,实则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三藩之中以平西王吴三桂势力最强,耿尚两藩其实都是以吴三桂马首是瞻,如果让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先说话,那他们开口索要的军饷数目,势必随着吴应熊的狮子大张口而水涨船高;可如果让他们先说话,那么这两家沒有吴三桂的胆量和势力不敢当出头鸟,自然不敢乱敲朝廷的竹杠,索要的军饷数目肯定也比较合理,这样一來,两家又反倒能吴家,迫使吴应熊不敢过多索要军饷了。
“微臣谨遵圣旨!”耿继美毕恭毕敬的回答一句,从特赐的座位上站起走到百官之中,身为耿精忠嫡亲堂叔的耿继美仅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中等,又白又胖的脸上总挂着和蔼的微笑,颇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至于性格那更是典型的墙头草,属于那种圆滑得找不到棱角的人物,导致在上朝前刘玄初就再三警告吴远明,一定要小心耿继美这人,,随时可能临阵倒戈的主,而耿继美也很忠实的再现了刘玄初对他的评价,开口先笑,闭口还是笑。
“哈哈!”耿继美先是洪亮一笑,然后才微笑说道:“启禀皇上,福建驻军共有四万六千余人,主力军队的一半驻扎厦门沿海,专事防备台湾郑逆,其余分驻各地,把守地方,另有绿营兵七千余人,也是驻扎在厦门沿海,协助防备郑逆,其中福建驻军每名士兵每年的军饷是二十二两银子,绿营兵军饷是每人每年十五两,加上军官的俸禄银远高于士兵,这一年下來,光是发给士兵和军官的军饷就得花费一百六十余万两!”
表面不动声色的听着耿继美汇报,康熙心里却着实不爽,心中暗道:“他耿精忠的福建驻军,每人每年竟然要拿二十二两银子军饷,竟然比朕的绿营兵每人每年多出七两,真是拿着朕的银子不当银子!”康熙历來对三藩驻军士兵的高额军饷极为不满,一直都想让三藩把这笔不公正待遇取消以节约出银子,因为只有这样,康熙小佛爷才能有银子给所有满人每人每月发上区区五两银子的月俸,还要从出生开始一直发到死亡为止,康熙小佛爷的菩萨心肠,又岂能是吴、耿、尚之流所能理解的啊!
“除了发给军士的银两外,士兵每年还需要六石米的口粮,福建米价每石米约需纹银二两一钱,一年下來,福建驻军和绿营军口粮开支又要耗去七十余万两!”耿继美继续介绍着福建的情况,因为深知福建驻军中肯定有朝廷眼线,所以言语中耿继美并沒有夸大其词,而是如实的介绍福建情况,但他的实话听到康熙耳里,却又惹起康熙小佛爷的一阵愤怒:“每石米一百斤(注1),每人每年竟然吃六百斤米,你们三藩军队士兵都是猪啊!”康熙小佛爷甚至还开始幻想,如果能把三藩军队全部裁撤的话,那省下的粮米能给多少旗人发禄米,要知道,康熙小佛爷治下的一个旗人从出生开始,每年出去月俸外,就只能领到区区二十四石的禄米口粮,实在是太艰苦太朴素了。
“仅是军饷和军粮两样,福建每年就要花去二百三十多万两银子!”因为群臣所处的位置与龙椅相距比较远,耿继美无法观察到康熙脸上的表情,只能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战马草料、战船维护和建造、武器正常磨损和消耗、营帐和军衣军鞋等正常开销,也都是大把花钱的地方,而这两年朝廷每年仅拨给福建两百万两银子,虽说福建地方上有些收入,但实在还是有些不够……!”
因为康熙沒有说话,耿继美拿不准这些话有沒有触怒他,底气越來越不足,声音也越來越小,好不容易说完时,耿继美已经满头的大汗,强作笑颜道:“皇上,福建的基本情况微臣已经介绍完了,下面该怎么办,请皇上示下!”
“朕问你,既然一年二百万两银子的军饷不够,那朝廷每年要拨给多少银子,才够福建的军饷开支呢?”康熙淡淡的问道,康熙一反三藩军饷数目统一讨论的常态,采取各个击破的手段,首先问起福建究竟需要多少军饷,,而这点也正是吴远明最担心的,果然不出吴远明所料,到了单独向朝廷要银子的时候,耿继美流利的口才顿时不见了踪影,结结巴巴的答道:“这……这个……,福建……每……每年,至少……至少……要……!”
“福建至少要多少!”康熙不耐烦的追问道,而耿继美白胖的脸皮上汗珠滚滚,结巴着仍答不出來,眼睛也求助似的看向吴远明,心说吴应熊你快说话啊!沒有你们吴家带头,我们耿家在朝廷上说话和放屁差不多,吴远明当然也知道这情况,站起來正要说话时,康熙却抢先道:“吴爱卿请坐,云贵驻军的军饷一会再讨论,现在先解决福建驻军的军饷问題!”
“遵旨!”吴远明再泼皮无赖也不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抗旨,只能忍气吞声的坐回原处,好在姚启圣和刘玄初两条老狐狸事先都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已让吴远明有所准备,所以吴远明倒也不怎么心慌,而是左手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圆环,向耿继美发出暗号,耿继美松了口气马上说道:“回皇上,微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