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谢你今天出来陪我,让我在异地他乡找到了家的感觉……”
柳依晴端起杯子,敬安之远。
“应该的,应该的,你也是为了朋友,如眉的朋友我理应陪同,你太客气了,来,咱喝了。”
安之远的豪气被酒催出来了些,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喝的斯斯文文了。
俩人都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相视一笑。
安之远怎么都没有想到,尽然会在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放得这样开,这许久以来的压抑和隐痛,他几乎无处去说,也不愿意说出来,因为没人会喜欢一个絮絮叨叨的男人的,但是他的心里,因为痛失掉爱妻之后的痛苦和纠结,却是实实在在天天缠在他的心里的。
他很想找人倾诉,但他是一个稳重而内向的人,他不喜欢随便向别人袒露自己的心思,那些细密如丝的心细,绵绵不绝的心思。
而今天,他到了可能说话的人,酒是催化剂,让他可以放开来,柳依晴是如眉的朋友,与妻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她懂妻子,这样,俩人就很有些话可以说了。
俩人越聊越投机,酒杯不断地端起。当然主要是柳依晴不断地将酒端起来,她心有所想,而安之远呢?则是不想让远道而来的朋友失望,豁出去了的态度,让俩人越喝越欢实。
第一瓶酒完了,再要了一瓶。
“今天趁着难得的时光,我打算与安哥一醉方休。方哥敢不敢?”柳依晴醉眼迷离,百转千回地看着安之远。
“敢,咋不敢呢?不就再来一瓶酒吗?我是个男人,还怕你一个女人的挑战?”
安之远的性子被逗起来了。他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女人呢?平常不怎么喝。并不代表不喝。酒量一般,不代表不敢与人拼一拼。
比如现在,状态就十分得好。云里雾里,眼前的人也蒙胧起来,恰到好处。
柳依晴使了心眼,她每次给安之远都倒得多一些,理由则是女人的酒量比不上男人,安哥理应多喝一点儿。
安之远无比通泰,果真是一点儿也不推辞了。
平常他只要说不喝酒。别人知道他的脾气,便也依了他,不让他多喝,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今天晚上这样的感觉;今天柳依晴将气氛闹将起来,一杯一杯地劝。最后劝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地要倒了喝了。
“安哥……我说,你呀,也别太苦着自己了……”
“我不苦啊,咋?”
安之远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柳依晴。
“如眉去了已经很久了,为了你自己,为了孩子,你也得重新考虑考虑了,别再天天将如眉挂在嘴边了。会吓坏想和你约会的女人的……如眉若泉下有知,我想,她也,她也希望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天天念叨的都是她。她再好。也必竟是去了,永远地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
“哼哼……这个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劝了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们都不希望看到我伤感的样子,但是,依晴,你不是个男人,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失去你最疼爱的妻子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如眉她,不但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朋友。朋友,你知道吗?很懂你的那类朋友,在人世间,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啊……”
说罢,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就干了半杯。
柳依晴抑制住泪水,说:
“安哥,我们可不能这样喝酒啊,红酒,那是用来品的呢,咱这样干,等,等会儿醉了可不好……你醉了还好说,我醉了如果丢了脸,可不好玩的……”
安之远潇洒地一挥手,大气地说:“你不要怕,我呆会儿送你回去就是了,别怕,有我呢……你是如眉的朋友,不会委屈了你的……”
柳依晴心里有算盘,所以喝酒的时候控制着在喝,并且,她现在的酒量比安之远要好一些,所以她见差不多了,便对安之远说:
“安哥,我看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吃得也差不多了,我,我想回家了,我们出去吧。”
“好,你等着,我去结帐!”
说罢,站起来,微微不稳地向着吧台走去结帐去了。
看着他的并不宽大的背影,柳依晴心里一疼,心里说,可怜的男人,你活在这世界上,也是不容易的,为妻要好好地爱你,要好好地疼你……
俩人走出门外,柳依晴被那冷风一激,不禁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衣服。
安之远一见,马上说:
“外面冷,不如到车里来?”
柳依晴心里明镜儿似的,她才不会让安之远酒后开车呢,她装得有些醉了,走路都踉跄的样子,撑着脑袋说:
“不,酒后我绝对不会坐你的车的,你不不要上去。哎,今天这酒咋这么厉害?我们一人不过,不过一瓶,怎么就醉了呢?”
说罢,手一下子无力地撑在车上,弱不禁风状。
安之远比她还醉得厉害些,满脸绯红,眼睛迷离,说话也是不太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