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赵艳平热情地迎上来,将他手里的包接过,然后放好,拉着朱大常的手往客厅里走去。
朱大常突然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都不自然,就像是赵艳平精心排演的一出戏,她那笑里,不知道藏着什么鬼东西呢。
习惯了一个人的歇斯底里,当这个人突然变得温柔有加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或者快乐,相反是惶恐,是不安,是怀疑,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了。
朱大常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思。
“你吃了饭没有?”朱大常边问话,边将水松开了,刚才才和一家人将这赵艳平狠狠地批了一顿,转过来马上就要和她亲亲热热的在一起,他觉得别扭极了,心里一点儿也不能接受。想到不久前,俩人还是你侬我侬情真意切的样子,这么快就变得这样了,他真是有些不寒而栗,感情,真的就是这样经不起时光的摧残吗?经不起事情的折腾吗?当心境变了,眼前人儿的一切也都变了,那些曾经最喜欢的东西,现在都变成了最让人觉得难堪的东西了。
朱大常坐到了沙发上。他知道,赵艳如此这般,不是没有缘由的,她一定要和自己说什么话了,而且这话,需要讨好他才行。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突然亲热。人一进店门,陌生的服务员脸上就堆满了笑脸,就是因为你的包里有钱;你一见到领导,就满脸堆笑,是这全领导决定着你的未来和前途,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无缘无故的笑容?
说吧,看你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见机行事罢了。
朱大常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看着也在一旁温柔坐下的赵艳平,尽可能平和地说:
“艳平,说吧,叫我回来什么事?有事就说,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当“艳平”两个字从朱大常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自然了,艳平,这是多么亲昵的叫法啊,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对赵艳平已经没有什么亲昵了,只剩下了无边的警惕,警惕她要说出什么让他无法办到的事情来。他不想叫这两个字,但是如果突然叫“赵艳平”的话,俩人的距离一下子又太远了,太远了,变化就太明显了,变化明显了,赵艳平就会警惕起来,这会激动她的警惕意识的,那时候,真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无奈啊,无奈。
朱大常心里长叹一声。
赵艳平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桌子上的一杯水来,轻轻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
“大常,别急,待我喝了一口水后再说吧。”
说完,又喝了一口。急得朱大常想要一巴掌打过去,将那水杯打翻在地的心思都有了。
水喝好了,赵艳平说:
“大常,今天上午我没有去上班,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没有精神去上,所以在家里休息了一个上午,睡了一会儿觉,我起来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父母我怀孕的事情,他们听了都很高兴……”
“什么?你把这件事情给你的爸爸妈妈说了?”朱大常不相信地看着赵艳平。一般情况下,还没有结婚的女孩子总是羞于将这些事情告诉父母的,她却是不管不顾,马上什么都给父母说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要向我施压吗?逼我非得跟她结婚吗?
朱大常很生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艳平,不是我说你啊,这种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说给你父母听呢?你现在婚都没有结,有了孩子,这不存心让住在农村的父母心里焦急吗?你出生在那个地方,生长在那个地方,你知道农村对这些事情看得很重的,你这个当女儿的,不但不替父母分忧,反而让他们白白地担心……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