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一离开玉虚峰,便用地遁之术赶往天墉城。一路之上,方仲和那阴长生争吵不休。阴长生道:“小子,你如此妇人之仁,如何成得了大事。”
方仲没好气道:“如前辈这般滥杀无辜,那便是大英雄大好汉了。如你自己出去杀人,我管不了那么多,可如今你是顶着我的名头去杀人,这笔账,人家迟早要算在我的头上。”
阴长生冷笑道:“大丈夫处事立地岂能不得罪人,只要你比他厉害,得罪就得罪了,又能把你怎样。说起来你如此责怪本帅,不是我杀人太多的缘故,而是你学艺不精,怕旁人找你麻烦。”
方仲道:“就算我天下无敌,也不能随意杀人。”
阴长生不屑道:“废话,你当本帅杀人也是闹着玩的吗,若不展示你的霸道无情和血腥手段,麻烦只会越来越多。你也看到了,本帅杀了几个昆仑弟子之后,旁人见到我来时避之唯恐不及,这便是本帅想要的。你若畏手畏脚,这也放过那也放过,才是自寻死路。”
方仲也知阴长生所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若真的这样去做,自己与那阴长生又有何区别。方仲道:“你既为我所控,要想好好活下去,那就乖乖听我的话。以后没我吩咐,不要随意杀人。”
阴长生坐在葫芦之内,翻着白眼一脸的鄙夷之色,低声自语道:“在本帅面前呼来喝去,把我当作随意使唤之人,总有一日,让你知道本帅的厉害。”
方仲见阴长生不再搭理自己,也不想和他废话,遁术展开,狰狞兽平地如飞,不久便到了天墉城城下。这一次去昆仑,一场大战下来,不但符纸花得七七八八,还把两柄宝剑给损毁了,尤其是无念所赠的火岩剑被砍去了半截,估计已不能用,可谓损失惨重。
城门处根本无人把守,上次来天墉城时,方仲怕暴露行迹,不敢携带狰狞兽进城,如今自然无隐藏之必要,相信以如今昆仑山上之混乱,一时半会还不会来找他麻烦。至少那卢公礼背叛昆仑,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又岂会有闲心来找自己。说起来那卢公礼曾言道真正的卢公礼已死在了丰都神宫,那此人便不是卢公礼了,可是一个人若冒充旁人瞒过不相熟之人还有可能,怎么能把昆仑派这么多人都瞒过了,这要相似到何等程度才可做到。
方仲牵着狰狞兽方一进城,便觉得有些诧异,原本担心会有那些无知之人见自己牵着一头模样凶狠的狼形恶兽,会涌过来围观,却见城内人影稀疏,偶有数人也是行色匆匆,看到方仲如若见到鬼一般,反而远远避开。街道上无数商铺门板关闭,只剩下招牌旌旗等挂在外面,被风一吹呜呜作响,一副风声鹤唳之态。
方仲心下暗惊,那姬老丈说此城是各大派所控制,有无数的暗线留在此地,这番模样,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方仲不怀疑到自己头上,是因为自己一路赶来,再快的消息也不可能马上就传遍全城,最多昆仑派所控制的一部分地区会先知晓,但一想到如卢公礼这般的人都叛出昆仑,只怕反而不会大肆宣扬,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只让少数几个人知道即可。
方仲径直来到姬老丈所开的客栈门前,见这小小客栈也把大门紧闭,只得上前敲门。
数声敲门声一过,门后一人道:“客满了,不做生意。”听声音正是那姬老丈的。方仲道:“老丈,晚辈是方仲。”门后之人一听,把门打开一道隙缝,见到果然是方仲,这才把大门打开,那姬老丈笑着道:“老夫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方贤侄手段了得,竟然真从昆仑山上把几位道长给救了出来。”
方仲喜道:“普玄道长已安然到了这里吗?”
姬老丈道:“已然到了。”
原来当初方仲把两位道人从寿仙楼内救出来时,便没想着和两位道人一起走,以两位道人的本事,不但会拖累自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逃脱。唯有大闹一场,吸引了旁人注目,二道才有机可乘。方仲在二道身上各化了一道替身符,假意驼在身后,这才引得悬天真人追着不放。
方仲听得二道已至,心中一松,又问道:“在此之前,晚辈还让一位张道长前来此地。不知他来了没有。”
姬老丈笑道:“你说张道爷,这家伙比谁都早,却比谁都精,初时装着要饭的,见叩不开门,却在我门前拉稀,是老夫忍不住出来赶他时,才说是来寻我的。”
这种作为还真只有赖皮张能干得出来。方仲进门后,姬老丈见到那比马头都要高着一截的狰狞兽,啧啧称奇道:“这种兽难得的很,老夫似乎在某些记载中看过一二。”能一眼就辨认出狰狞兽来历的人不能说没有,但凡说得出口的,却无一不是来历不凡之辈,如今却出自一个老丈之口,方仲顿时起了疑心,看着姬老丈的目光也有些异样。
那姬老丈说过之后,一见方仲神情,似乎知道自己刚才的无心之言露出了马脚,干咳一声道:“老夫闲来无事,便喜欢饱览群书,那山海经上记载的奇人异事之多,似乎有这兽的记载,便忍不住说出口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方仲微微一笑道:“老丈眼神不错,此兽是有些不凡,不知可有地方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