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笼罩,压得平地陷下去数寸,把狰狞兽的四足都生生陷进土里。
化鬼王冷笑道:“本堂主要杀你时,就如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方仲臂膀酸麻,几乎持不住宝剑,眼见化鬼王舞刀又要劈来,如果硬架,定然挨不住这第二下,只有舍了狰狞兽,才能避开锋芒逃得性命,反正化鬼王对狰狞兽的兴趣要高过方仲本人。可是要让方仲弃狰狞兽不顾,又如何舍得。
狰狞兽被化鬼王刚才那一刀压得狠了,四足陷入土中,移动不迭,敏捷全失,连同方仲一起,完全落入下风,。化鬼王不但刀来如电,那六条朦胧鬼影也在四周一晃,一齐往方仲扑去。眼看要被鬼影淹没,到时就算方仲不想用役鬼法,羊脂葫芦也会自动防身,那其中奥妙便会暴露无疑。
就在方仲大惊失色之时,脚下骤然星光闪动,不过转瞬,六道白色剑光从地上射出,嗖嗖之声响过,从鬼影中穿过。那六道鬼影一滞,随之慢慢消散。
化鬼王眼中精光一闪,喝道:“谁敢坏我好事!?”
远处一人大笑道:“化堂主何必和区区一个小辈过不去,本座不忍看化堂主被人嗤笑,说你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故此赶来,想劝一劝化堂主,先放过了这一位昆仑小辈。”
话音一落,方仲身后风声一响,一头雄壮的墨麒麟飘然而至,在那麒麟背上,华阳真人岳光祖一手持着避水剑,另一手捻须而笑,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化鬼王冷冷看了岳光祖一眼,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岳真人亲临。本堂主向来不喜欢什么虚名,谁爱沽名钓誉,谁就沽名钓誉去,别来阻我办事。”
岳光祖听他话中暗含讽刺,薄面之上微微一寒,但随即又转颜微笑道:“化堂主,你莫非忘了你我之约,虽说你不重虚名,但若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总不见得也光彩的很吧。昨日说好了你我俱不出手,如今你却对一个后辈纠缠不休,岂不是逼着我出手么。非是我惧怕于你,既然化堂主不顾大局,有什么过失,自也由你来担当。”
化鬼王听了此言后一怔,沉默片刻,淡淡道:“这样一个小子能关乎什么大局?既然岳真人非要保这小子,那么我便给你一个面子,放过了他就是。”说罢,把钩镰刀一收,横担在乌烟驹背上。
方仲得岳光祖出手相救,虽然对华阳门没有好感,但这相救之恩却不可不报,忙回头对岳光祖道:“多谢岳真人相救,在下铭记于心。”
岳光祖冲着方仲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狰狞兽。那狰狞兽此时才把四肢拔出,虽然对着化鬼王龇牙咧嘴的低吼,但总有些色厉内荏,显然它也知在化鬼王的刀下极难讨得了好去。
方仲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被风一吹,有些微凉,自思方才简直是死里逃生,虽然自身本事小有根基,但遇上那些顶尖高手,还是大大不如,原本胜了几场燃起的一点傲然之心也重新收敛,恢复成谨小慎微之态。
岳光祖身后,无数的正道中人纷纷而至,魏中佐、司马明空连同钱文义等众昆仑弟子都出城而来。
化鬼王眼见对方大队人马群集,哈哈一笑,拨转马首,看似就要回去。方仲长松了一口气,正要于钱文义等人打过招呼,忽觉脚下冷风骤起,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地下噗噗数声响过,六条鬼影闪电冒出,一起出手,一下便捉住了方仲双足,每一边各有六条鬼手,死死握住,再也不放!
鬼气顺着方仲双足蜿蜒而上,直奔方仲全身笼罩而去。
这一下变化仓促,连岳光祖都始料未及,等得发觉方仲中了化鬼王的鬼道之术时为时已晚。岳光祖喝道:“化鬼王!你……”满脸痛惜遗憾之色,只道方仲定然无幸,不知者还以为他心疼这样一个后起之秀横遭夭折,只有他自己才知,若是方仲一死,那初见端倪的符法之术只怕又要不知所踪。
本已回马的化鬼王霍然转头,冷笑道:“臭小子,还不现形!”
方仲面色煞白,当被役鬼捉住双足时,心中早已天人交战起来,若也用役鬼或能保命,但此法一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然露馅,身怀此术,自己又如何能够在昆仑容身。用役鬼保命或者身败名裂,不用只怕不过转瞬就会被吸成一副枯骨。两相比较,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方仲心中还未作出决断,那六条鬼影已张开大口,抱着双足就欲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