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扶起普玄,笑道:“婆婆这是吓唬你呢。”普玄胆战心惊道:“可是她……真的是个女鬼,这里阴森恐怖,阴气极重。她定是个含屈负怨的厉鬼,随时都要夺人性命吸人阳气,指望着有一日能重返阳世。我们快走,这里留不得。”方仲道:“你她可有一点鬼戾之气?”普玄偷一眼,道:“去没有,不见得就不是,人家是修了几百千年的冤魂,把那鬼气都隐了,你自然不出来。”
那‘婆婆’冷笑道:“你刚才还我好来的,怎么这会儿我不是个活人,就觉得不好。你这道人迂腐的紧,这世人比鬼凶,所做的事比鬼更可怕,你不怕人却怕鬼,莫非亏心事做的多了,心里有鬼,其他书友正在看:。”普玄支支吾吾答不来,方仲道:“婆婆的极是,人鬼相比,也不见得人比鬼好,鬼比人差,谁善谁恶还得心地如何。就算是人,他若有心为恶,一念之间就可让千万人头落地,这种人实是比鬼还凶。”那‘婆婆’道:“我便是吃了人的亏,至有今日的下场。”方仲道:“婆婆这般大的本事,也会吃别人的亏?”那‘婆婆’凄然一笑道:“我曾与你过,这浮屠鬼道有主从之别,你修的是后者,而我却只能靠自己来炼。这主修者,常要元神出窍,把阳身留下来妥善保管,若出了意外,肉身被毁,可就回不去了。我如今只有阴魂在外,不问可知,那肉身已经被毁了。”方仲和司空谅这才明白她为何是个阴魂,同时也替她惋惜,如此一个美丽女子居然无法还归本体。
普玄惊惧之心稍去,也弄明白了这女子为什么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才好,她无法还阳,当然想找一个躯壳替代了。普玄畏畏缩缩道:“不知婆婆的肉身又是如何被毁的?告诉了大家,也许还能想个办法补救。”那‘婆婆’摇头道:“补救不得了,我的肉身早已挫骨扬灰,不存在一丁半点。皮肉不存,焉能还阳,真是可惜了我那一具皮囊。”司空谅由怜生恨道:“是谁如此恶毒,待我等出去后寻他算账,替婆婆找回公道!”那‘婆婆’道:“这肉身是我亲自捣毁,难道你想寻我算账?”众人听了一楞,这肉身怎么又是她自己毁掉的了,真是奇怪。只听那‘婆婆’接着道:“我也是迫不得已,那肉身被人下了恶咒,更要让人拿去ling辱,与其如此,倒不如毁在我手里,谁也得不到她。”自己的肉身自己捣毁,那要遇多大的危险才会狠得下心来,她虽然得轻巧,还是可见那玉容之有一丝心痛和不忍。方仲道:“婆婆曾经过,这主修者阳身不坏还可以还阳,一样可使修行不亏,既然如此,当初婆婆就没有找一个可靠之人替你护肉身才是,何以会让人所趁?”那‘婆婆’玉容转寒,冷冷道:“我便是以为寻了个可靠之人让他护,没想到……此人却起了这样的歹毒之心。”司空谅叫道:“是谁?是谁辜负了婆婆的一番托付,若让在下晓得,定然不会放过了他。”普玄低头了一眼张道陵,这是无意之举,却被司空谅到了,起了误会,刚才还听这道人是张道陵的挚友,定然知道些内情,肯定不会假了。司空谅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婆婆要让我等捉他来,来了后又回护有加,定是这张道陵辜负了婆婆好意,婆婆下不得手,待我打他一顿。”跳过来就想踢几脚出气。司空谅这是想讨好那‘婆婆’,没想到脚还未抬却先被那‘婆婆’遥手打了一巴掌,骂道:“谁是他了,滚一边去,再要高声言语先割了你的舌头。”司空谅满腹委屈,扭头了普玄。普玄低声道:“你我作甚,贫道只是想张天师醒了没有。”司空谅顿时无语。
方仲道:“不管此人是谁,却不知婆婆让我等带张天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众人早有此疑问,听见方仲问起,全都凝神倾听。那‘婆婆’怔怔出神,好一会方道:“他是张顺之子,流的是他的血脉,我自然要好好一他。你们,他和张顺可有半点差异。”张道陵长得和张顺是否一模一样,在场诸人谁都不知道,何来辨别。方仲道:“婆婆要想张天师,只需亲自走一遭便可以了,何以非要让他到这里来?”那‘婆婆’道:“只有让他来我,哪有可能我去他?可他就是不来,让我好不气恼。”罢,伸手摸了摸张道陵额头,爱怜的道:“原本我也曾这样摸过他的。”
普玄脑袋里精光一闪,道:“贫道在天师道日久,只听的天师有养母,却不知有生母,莫非……莫非……是婆婆……”虽然不好意思,但那意思谁都明白,自然是:莫非就是婆婆生的。
那‘婆婆’羞涩一笑,居然尽显儿女之态,温柔的道:“我是曾这样想过,要不然也不会想取回肉身,还阳来找他了。”普玄听她的话,这张道陵又不是她孩子,问道:“若不是婆婆生的,那张天师……”‘婆婆’对张道陵那爱怜摸样还以为是母子之情,却又不是,难道是恋人?也不对,因为从她言语中似乎对张道陵之父张顺也有那么一层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普玄一向聪明,这一回是彻底糊涂了。
方仲道:“婆婆还阳找他,便是想找张天师?”只见她摇了摇头,兀自爱怜似的着张道陵,又道:“那是想找张天师之父张祖师爷了。”便见那‘婆婆’点了点头,柔声道:“便是要寻他,好和他长相厮守,共度有生之年。”方仲点了点头,忽地脸面变色